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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容不由得腹誹著,關於這設定,她一度以為是策劃剽竊了時光機的創意。
也就在她吐槽時,梅鶴笑了笑,繼續說道:「百年前師父留下了一紙信箋,之後便杳無音訊。長琴,你說師父會不會是突破了歸塵境,去了方外之地。」
姬容沉默了。
不會吧,月千秋在遊戲裡就只有文字描述,而一般這種活在眾人記憶里的npc,多半都已經涼涼了。
梅鶴也意識到了她所說的話,讓姬容難以作答。
所以她灑脫一笑,說道:「不過大抵是不可能的,畢竟只是傳說罷了。」
……
此時姬容隨顧白衣拔劍出鞘,劍鋒指向生在湖畔的玉見草,隨意地斬下一劍。
因為她正在思考著是否兌換大還丹,還是攢著成就點,等更多道具解鎖了再兌換。
所以現下她的表情隨意,練劍也練得也十分隨意。
待到姬容回過神後,看著被她砍得殘敗零落的玉見草時,感到十分慚愧。
這地皮好像是湯玉的房產吧,對不住了小老弟。
她抬頭,卻見顧白衣已經停下了練劍的動作,正抿著唇笑望向她。
誠然,女主長得很好看,笑起來更好看,但這並不會讓姬容感到如坐春風,她只是覺得女主的笑怎麼看怎麼詭異。
姬容心想,若非要舉個例子譬喻,女主的笑真是像極了她嗑cp嗑上頭的樣子,慈祥和藹的神態溢於言表,就差突破次元壁強行按頭了。
沐浴在女主善意的笑容下,她感到頭皮發麻,於是轉過身,面無表情地問:「師妹有事麼?」
【嘀!顧白衣好感度+10】
姬容:「……」
她只是隨便問了一句話,為什麼會加好感度?
【親,小的也不知道哦】
顧白衣仍保持著方才略顯做作的微笑,說著:「無事,不過是覺得師姐將月見草修剪得極為別致,所以白衣多看了會兒罷了。」
對上女主含笑的眼神,姬容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她心想,顧白衣這鬼話連篇、顛倒黑白的本事是從何處學來的?
姬容努力回憶著顧白衣每個看起來像有什麼大病的瞬間,將多個片段拼接成一幅連環畫,在腦海中反覆放映。
最終她找到了萬惡之源,一定是因為兩天前謝白來了浩然居。
那天風輕雲淡,她本與顧白衣相安無事,誰知謝白竟屁顛屁顛地跑到浩然居來串門了。
這人以為帶著工具人葉初陽就可以改變自己閒得發慌的本質。實則不然,謝白整個人臉上就寫著四個大字「我很無聊」。
當然葉初陽木然的面容上,也寫著「我很無語」四個字。
遊手好閒便算了,關鍵是謝白還帶了一堆雜七雜八的補品,帶著補品也便罷了,他竟厚顏無恥地在浩然居聊起了天。
只見他笑眯眯地問:「不知師姐手上的劍傷可好了些?」
顧白衣聞言卻皺了皺眉,下意識問:「師姐受了傷?白衣怎的沒聽說過。」
姬容心想謝白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當時她擋晏海遙那一劍時,女主被顧血衣上了身,應該沒什麼意識。
加上原主在遊戲裡的袖子就被設計得很長,所以顧白衣根本發現不了自己又和顧血衣同框了。
然而謝白卻生怕顧白衣不知道似的,驚奇地問:「顧師姐還不知道嗎?這件事情人盡皆知啊。那天在雲仙窟,姬師姐被晏海遙用滄溟劍砍了一劍,據小醫修所說,那老東西差點把師姐的手都給削下來了呢!」
姬容:「……」
她看著謝白眉飛色舞的表情,總覺得如果自己的手真被晏海遙削下一截,這人必定第一個拍手稱快。
顧白衣微微一怔,當時她被心魔附體,意識幾乎全無。
但當晏海遙逼近之時,那道幾乎要將她神魂剝離的殺意,她卻在那一刻感知到了。
之後冷香襲來,她呼吸一滯,心魔似乎都動搖了幾分。
胸中有一團火焰在燃燒,顧白衣不知道心魔看到了什麼,但她能感受到心魔的洶湧的怒火和殺意。
經謝白這麼一說,她心中其實已有幾分猜測,卻仍是溫聲對姬容說:「師姐受傷了麼?白衣略通幾分醫術,如若師姐不嫌棄,可以給師姐看看。」
姬容心想,「略通幾分醫術」明顯是自謙,要知道女主後期煉出的藥多到幾乎可以供魔宗上下每人一天吃一顆,都快成壟斷行業了。
眼下顧白衣的表情雖然很溫和,但語氣卻似乎不容置啄。
她認命了,看就看吧,反正又不少塊肉。
於是姬容微微頷首,掀起袖口,露出了砍在手腕上的傷口。
傷痕還未結痂,白色藥粉塗抹在血紅的創口間,看著頗為猙獰可怖。
看樣子應該是鋒利筆直的一劍,直接割入皮肉,砍到了骨頭。
顧白衣看著那道傷疤,隱於袖中的手握緊又緩緩鬆開。
隨後她收回視線,聲音略顯艱澀,對姬容說:「這傷口極深,師姐記得好生休養,這幾日便莫要練劍了。」
姬容面上淡然地點點頭,實則內心在想:老娘傷的是左手,難道還不能用右手練劍了嗎?
想趁我負傷,偷偷努力趕超,你想得倒美。
故而姬容堅持用右手練劍,一直練到了今天。
此時她右手執劍,用拙劣的劍法砍光了滿地的月見草,幽怨地想:一切都是謝白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