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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認真地看著那隻鳳凰,眉頭緊皺。
隨後女孩抬頭,望向城門上銀鉤鐵畫的兩個大字。
——璇璣。
糖畫上的鳳凰栩栩如生,女孩覺得這東西似曾相識。
於是她提步,踏入璇璣城。
……
姬容醒來後,坐在床邊思考著剛才的夢境。
夢中的女孩十有八/九是原主,畢竟「懷中抱劍」、「綃衣勝雪」,該有的關鍵詞都有了。
但同時姬容又覺得女孩不是原主,因為她在夢裡莫名其妙能讀懂女孩的想法。
當女孩看到糖畫時,面上淡漠,心裡卻想的是:「這是何物?」
誠然,原主的家世確實十分高貴,但也不至於高貴到連糖畫都沒見過。
而且在女孩瞧見小女童接過那隻鳳凰時,心裡明明在說:「看起來好漂亮,我也想要。」
……不管怎麼說,反正姬容不相信這是原主。
畢竟原主高貴冷艷,是絕無可能饞一嘴糖畫的。
也就在姬容如此腹誹時,顧白衣已踏入了房門,對她說道:「師姐,宮長老托人傳話,說是陣法已修好了,我們現在即可出發。」
姬容看向顧白衣,可能是因為女主把墨發用一根素色的帶子挽起來了,她總感覺今日的女主似乎格外精神。
她細細一看,瞧見顧白衣的髮帶邊緣綴著硃砂色的梅紋,一瓣一瓣繡得精細,很襯顧白衣的風致。
顧白衣的皮相本就生得極好,只是平日裡被墨發掩住了面部輪廓,加上那雙幽深的眼睛,溫和之中難免便攜了些許疏離。
而如今她將頭髮高高束起,眸中含笑,宛如利刃出鞘,平添幾分明艷爽朗。
姬容卻懵了。
美得這麼張揚,這還是她以前所熟悉的那個遊戲女主嗎?
還我瘋批陰暗顧白衣。
不是姬容不吃這一套人設,只是反差過大,她一時之間不能接受。
於是她看著顧白衣,毫無溢美之詞,只是淡淡地回道:「嗯,那便速速去吧。」
顧白衣見姬容仍是端著一副淡漠姿態,她的臉上雖未顯露出什麼,心中還是有些失望。
畢竟那根髮帶是她照著姬容前世給自己的那塊錦帕繡的。
顧白衣估摸著裝飾帕子的繡娘應當出自璇璣城,繡法十分繁瑣。
她回憶起前世撫摸過梅紋的觸感,繡了一晚上才繡好。
然而姬容似乎沒注意到她戴了根髮帶,就算注意到了,面上也沒什麼多餘的表情。
顧白衣看著姬容跨出房門,微微嘆了口氣。
她這師姐萬事不關心的性子,果真還是與前世一模一樣啊。
隨後她提步跟上姬容,與姬容一起走出浩然居,前往天音司錦瑟殿。
待她們到達時,萬劍宗眾人早早地就到了。
梅鶴站在錦瑟殿殿前,正與湯玉寒暄作別。
湯玉穿著喪服,對梅鶴一作揖,真誠地說:「梅掌門,萬劍宗對天音司的恩情,來日玉定會湧泉相報。」
梅鶴亦回禮,笑道;「梅某與孟掌門相識百年,現下不過略盡綿薄之力罷了,湯掌門不必言謝。」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情真意切地說了許久。
姬容看著兩位社交高手過招,不禁頭皮發麻:如果她是梅鶴,早就尷尬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了。
不愧是老婆,連寒暄的姿態都如此溫柔優雅,場面話也說得滴水不漏。以後她一定要克服社恐,向老婆看齊。
正當姬容給自己立下不切實際的目標時,湯玉已經停下了和梅鶴的依依惜別,笑著轉過身,又開始垂問宮羽的身體。
謝白已經無聊到快把摺扇玩出花了。
仇素雙和葉初陽也沉默不語,前者撫摸著腰間的簫,後者連眼睛都不帶眨一下,似乎入了定。
百無聊賴之際,雲影看著顧白衣頭上的髮帶,好奇地問:「不知是不是雲影的錯覺,總感覺顧師姐頭上的帶子,好像與姬師姐袖口邊的梅紋頗為相似啊。」
姬容這才發現,顧白衣髮帶上的飾紋,確實和她袖口上的梅花瓣子有異曲同工之妙。
顧白衣面上噙著笑,瞧了瞧姬容的袖口,狀似訝異地說:「果真如雲師妹所說,還真有幾分相似。」
姬容無語,不能說是相像,只能說是一模一樣吧。
而且女主臉上的表情也太虛偽了,裝驚訝也裝得像一點好嗎?
殊不知顧白衣是故意露出破綻讓姬容發現的,畢竟她這師姐向來不理世俗,若不表現得明顯些,只怕她還看不出來。
姬容的確是看出來了,所以當即她便冷笑一聲。
顧白衣:「?」
只見姬容露出了一絲微笑,語氣卻十分冷漠:「確實挺巧。」
呵呵,大可不必處心積慮跟老娘撞飾紋了,老娘風華絕代,顧白衣你學不來。
顧白衣看著姬容臉上的笑,總覺得事情跟她想的不太一樣。
也就在這時,湯玉已和宮羽寒暄完了。
隨後他行至姬容身邊,面上含笑,說道:「想來數年前,玉也曾跟著蘭姑姑見過姬姑娘,不過那時姑娘才幾歲,還十分活潑可愛,與現在的模樣大不相同。」
姬容懵逼,原主能用「活潑可愛」這個詞形容嗎?未免也太過牽強了吧。
而且孟蘭之前說她只是在滿月宴上見過原主,怎麼轉眼間湯玉又見過幼年時期的原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