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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當然知道顧白衣為什麼不讓雲陽號脈,若是號出了經脈逆流、走火入魔的脈象,恐怕雲陽就會疑惑女主的脈明明亂成這樣,為什麼還沒死了。
死是不可能死的,魔道雙修的人經脈亂一點也正常。
但根據遊戲機制,主角死了,她也別想做任務,所以眼下她只能幫顧白衣矇混過關。
於是姬容對雲陽說:「雲前輩不必擔憂,顧師妹應當只是舊疾復發,牽動了內傷。」
雲陽聞著周圍濃重的血腥味,滿臉寫著「你確定是內傷嗎」。
姬容選擇性無視了雲陽的表情,語氣平靜,繼續瞎掰扯:「顧師妹舊傷未愈,不便再戰,弟子先為她療傷。」
語罷,她抱起顧白衣,儼然是要離開演武場的架勢。
雲陽的表情充滿了疑惑。
你確定你學過醫?真的不會把人給醫死?
【嘀!檢測到您目前的威望≥40,氣場≥10,將自動為您跳過「攔人」劇情】
雲陽本想阻止姬容,奈何她周身的氣壓實在太低了。
不知為何,當他對上姬容冰冷的眼神時,總覺得她看待自己,如同看待死物一樣漠然。
或者說,姬容本就未曾正眼看過誰。
她的眼神寡然又無情,仿佛目空一切的仙人,只是在看向懷中女子時,才會生出幾分情緒波動,添了些煙火氣。
於是雲陽默默地站在原地,任由姬容抱起顧白衣緩步離開演武場,卻沒有出手阻攔。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小輩的事他還是少管比較好。
只是眼下還有一事……
按照慣例來說,最後顧白衣的劍落地,所以應當是姬容贏了,但後者打傷同門已是違規,便也算不上贏。
可若算顧白衣贏,如今擂主走了,又該如何是好?
弟子們在席下沉默,雲陽亦在風中不知所措。
半晌,他心生一計,指著擂台外的血跡,面不紅心不跳地宣布:「姬容與顧白衣均出界,雙方打成平手,諸位按照順序繼續戰擂。」
弟子們再度沉默。
擂主都被抱走了,還要戰哪門子的擂?
而雲陽一掃拂塵,從容地說:「請下一名弟子上台守擂。」
墨顏看著水鏡上赫然顯出自己的名字,摸了摸鼻樑,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擂主竟是我自己?
……
姬容抱著顧白衣走了好長一截路,直到全然走出演武場,她才冷聲問:「顧師妹這是不打算醒了嗎?」
後者躺在她懷中一動不動,呼吸漸趨綿長。
姬容皺了皺眉。
卻見顧白衣雙目緊閉,四肢處於放鬆狀態。
此時女主卸下了平日裡那副皮笑肉不笑的虛偽作態,眼睫微微輕顫,面部輪廓似乎都變得異常柔和。
難道真睡著了?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真有人能在仇人的懷抱里安然入眠吧。
姬容顯然不信。
但她把顧白衣抱在懷裡,除了肩胛骨稍微有些硌人外,這人的身體倒是十分柔軟。
加上顧白衣的臉本就生得好看,抱一抱美女又不吃虧。
於是姬容便不再去糾結,女主到底是裝睡還是真睡了。
她反正橫豎血賺。
而當姬容移開視線之後,顧白衣窩在她懷中,放肆地嗅著女子周身的冷香。
隔著輕薄的綃衣,她幾乎能感受到肌膚微涼的觸感。
這樣的溫度總讓她想起寒池裡那段白皙的脖頸,想來也該是如此溫軟的觸感,很像鐘山的玉石,或是兒時所食的桂花糕,讓她很想……
很想咬一口。
就在顧白衣想到此處時,攬住自己腰際的力道卻驀地一松。
她猝不及防被姬容一把扔在了床上。
力道很重,估計是想把她砸醒。
顧白衣眉頭一皺,佯裝剛甦醒的模樣緩緩睜眼,抬首卻瞧見綃衣上的鮮血,還有衣服主人漠然的眼神。
姬容坐在床邊,淡淡地把她望著,隨後伸出手扯住了她的外衣。
顧白衣下意識反握住姬容的手,阻止她想扯開衣服的動作,虛弱地笑了笑:「師姐這是何意?」
她的語調雖然十分溫和,但眸中暗光卻一閃而過。
何意?
姬容輕描淡寫地撥開顧白衣的手,臉上罕見地浮起一絲微笑。
「還能幹什麼,當然是給師妹療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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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狐生艱難
剝下女主的玄衣後,姬容看清了從琵琶骨上暈開的血跡,如同牡丹盛放般艷麗。
因為顧白衣側著身子,所以她只能看見這人瘦削的肩,還有掩藏在雪色中衣下的那道可怖傷口。
筆直鋒利的一道劍痕,應當是從後背貫穿而過。
乾脆利落,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姬容看著這道傷,不得不說,她慫了。
顧白衣轉過身,輕聲問:「師姐被嚇到了麼。」
姬容沉默不語。
「師姐是在想,我為何還沒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