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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容呵呵。
墨雨都說了,「不疑」這毒只有互相生疑的人才會發作。
況且,毒性若是發作,也是施加在自己身上。女主一個吃了母蠱的人,擱這兒忸怩什麼呢?
在姬容的堅決不退讓下,顧白衣勉強答應了。
只是神情落寞,勾著姬容的手,低聲說:「師姐說自己並非此間人,此時我若走了,回來卻發現師姐不見了,又該去哪裡尋呢?」
姬容聽著這番茶香撲鼻的言論,如果站在她面前的是個男人,她早就一耳刮子扇過去教做人了。
奈何說出這話的卻是個妹子,而且還是個漂亮妹妹。
她看著顧白衣修長的手指,注意到那一排白玉般的手指上,留有一道十分惹眼的傷痕。
那痕跡很深,像是被鞋履碾過。
看到那道疤痕,姬容古井無波的心,有一瞬間的刺痛。
然後默默咽下了正欲說出口的陰陽話語,微微嘆了口氣,握緊顧白衣的手,對她說:「走吧。」
顧白衣感受到掌中的溫軟,卻不動聲色,明知故問道:「師姐想去哪兒?」
姬容咬牙切齒道:「我們下山。」
聽到「我們」兩個字以後,顧白衣滿意了。滿意到笑如春風,眉目溫柔。
總之,不該出現在她臉上的和善表情,此時全出現了。
只是戴面具時,顧白衣看著姬容為她挑選的半塊銀質面具,不由得問:「師姐,若白衣戴了塊面具,你認得出我麼?」
呵呵,你說呢?
你是女主,就算你化成灰老娘都認得。
姬容抬起手,給顧白衣扣上面具,繫緊細繩。
戴好之後,端詳了一陣,才漫不經心地說:「當然認得出。」
顧白衣戴著銀質面具,顯露出的雙眸清淡如水。
笑望著姬容時,眼中卻泛起了一絲漣漪:「既然如此,那白衣戴上面具,與不戴又有何區別呢?」
姬容一邊瞧著顧白衣的臉,覺得這張冷冰冰的面具倒是和女主的氣質很搭。
一邊想著,你這小丫頭片子還是太天真了。
女主的面具,那能叫面具嗎?
根據穿越定律,女主女扮男裝走在大街上,幾十集都不會有人懷疑的。
姬容淡淡地笑著:「要打個賭麼?」
顧白衣正伸出指,撫摸著臉上的面具。
聽了這話,不由得挑眉問:「噢?師姐要賭什麼。」
「就賭你戴上面具後,韋宗丘認不出來。」
顧白衣笑了笑,又問:「如果賭約是這個,那麼……師姐,賭注是什麼?」
姬容一時半會想不出來有什麼可賭的,於是隨口說道:「輸了的人,從明天開始,一整天都要聽對方的話。」
「好。」
顧白衣摘下面具,回答的很乾脆,眉梢眼角都掛著笑。
只是臉上揚起的笑容,怎麼看怎麼不對味,甚至隱隱含著一絲興奮。
姬容收回眼神,心想你興奮個大頭鬼啊,老娘這回不是贏定了。
……
飛天轎內。
四人兩兩對坐,相顧無言。
其餘三人都還好,最無言的其實是韋宗丘。
他一個七尺男兒,夾在三位女子、還有一隻狐狸中間,屬實也搭不上什麼話。
更何況,韋宗丘往日的毒舌都被近年來的變故給磨盡了。
此時他的臉上再無從前的灑脫之態,反倒眼圈青黑,平添幾分頹靡。
姬容看著韋宗丘手上拿的那把玉骨摺扇,想起選擇留在執念里的謝白,未免有些惆悵。
不過這份惆悵還沒持續多久,就被滿滿的勝利感所蓋過了。
果然,韋宗丘根本沒發現戴面具的人就是顧白衣。
姬容正在思考,該想個什麼法子來懲罰顧白衣。防不住突然記起,馬上就要見原主的爹娘了。
可她打遊戲時,看到的只有女主視角。哪裡知道原主爹娘到底是什麼人,原主平常又跟他們說什麼話。
思來想去,姬容決定找個家世顯赫,與璇璣城有過接觸的人問一問。
「韋師兄,聽聞你少時曾遊歷過璇璣城?」
韋宗丘聽見姬容問自己,不由得愣了一愣。
不過他從前的確跟著父親到過璇璣城,對於城中的風土人情有所了解。
於是微微一笑,答道:「韋某確實曾有幸見識過璇璣城的繁華。彼時韋某尚且年幼,卻也知曉城主施政有方,頗得民心。」
這話實打實的是在尬吹原主他爹,不過姬容絲毫不受用。
原主的爹又不是她自己的爹,在她面前使勁夸,又有什麼用呢?
韋宗丘繼續說:「遊歷完璇璣城後,父親還帶著韋某去見了莫夫人。說來也慚愧,以韋某當時的年紀,只記得莫夫人生得明艷動人,竟比天工坊的傀儡還要美上幾分。」
姬容點點頭,在遊戲裡莫夫人是出了名的美人,且擅長傀儡機關術,這些她是知道的。
韋宗丘說起往事,似乎頗有興致,搖了搖摺扇,笑道:「莫夫人送了父親兩顆夜明珠,據說此物價值連城,名為『啟明』。莫夫人還說,這珠子夜間耀若繁星,具有記憶畫面的功能。」
姬容:「……」
敢情這「啟明」其實就是個小型監控吧?
「只是韋某當時尚且年幼,不懂得珍惜寶物,覺得那珠子沒趣,便將它隨手送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