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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今活在這一方領域之中, 少了俗世紛擾, 也不再困頓於是非曲折之中, 閒來無事,還能和棋盤裡的棋子聊聊天,說是神仙日子也不為過了。」
姬容:「……」
她本以為墨雨還沒放下前塵往事,沒想到別人不僅放下了,而且已經提前開始養老,安度晚年了。
顧白衣聽到「棋盤」二字,略一沉吟,問道:「前輩既能與山河棋盤裡的黑白二子對話,那麼便一定知曉該如何出領域,尋到山河棋盤吧。」
墨雨抬起手,動了動指,解了纏在謝白和顧白衣脖子上的紅線。
而後望著顧白衣,笑道:「這個嘛,自然是知道的。其實你們現在就在棋盤之內,只不過被領域遮蔽了。待我打開領域,放你們通行,外面便是棋盤。」
顧白衣拱手道:「多謝前輩。」
「你這丫頭,別謝早了。」
墨雨撫摸著袖口的雪白翎羽,笑吟吟地說,「我只是說不殺你們,可沒說要幫你們呢?」
三人沉默了。
不得不說,墨雨這話說的不錯,她的確沒有理由幫他們。
況且墨雨已死,即使他們拿到了赤霄劍,也給不了一個死人什麼好處。
卻不想墨雨頓了頓,笑著繼續說:「不過我那位故人說,百年之後,如果有三人來到這裡,讓我放他們進去。我剛剛替她試了試,興許你們就是那三個人,也說不定呢?」
謝白:「……」
這個試一試,怕不是把人往死里試吧。
另一邊,姬容心想,山河棋盤是月千秋的東西,所以墨雨口中的故人,八成就是那個女人了。
她不自覺地攥了攥袖中的手,問道:「您說的那位故人,可是劍聖月千秋?」
如姬容所料,墨雨笑了笑,大方回答道:「正是。」
她仔細地瞧著姬容的臉,片刻後,若有所思道:「你這丫頭,倒與她有幾分相似。」
殊不知,這話都被修真/界的人給說爛了。
姬容聽得煩了,嘴上也不留情,冷冷地說:「前輩為何不說,她與我有幾分相似呢?」
三人皆是一愣。
謝白抽了抽嘴角,心想姬容實在是狂妄,連劍聖像自己這話都能說得出來。
人家劍聖百年前就隕落了,難道還能穿越到百年後,剽竊你的長相不成?
姬容說出此話後,也覺得自己有些過於草率了。
畢竟她姐比她先穿過來,她的話就很有氣急敗壞、無能硬蹭的嫌疑。
卻不想系統居然傳來了喜訊。
【嘀!墨雨好感度+20】
姬容:「……」
她現在有些懷疑,墨雨怕是跟月千秋有仇了。
【檢測到墨雨對玩家的好感度≥30,將自動為您觸發「執念」劇情】
電子音剛剛落下,只見墨雨撲哧一笑,忍俊不禁道:「丫頭真是有幾分狂氣,如此有趣,指不定月姐姐說的就是你們呢。」
姬容心想,呵呵,知道就好,那還不快點兒放老娘進去。
「不過在進去之前,你們得陪我玩一個遊戲。」
墨雨悠悠地說,「算來我已經有百年沒跟活人說過話了,你們若不陪我多玩一會兒,下一次和活物說話,也不知是多久。」
謝白素來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於是笑眯眯道:「好嘞,墨姑娘要玩什麼?只要不是以身相許,謝某必定奉陪到底。」
畢竟在他看來,誰要娶墨雨,就跟迎娶一尊閻王沒有差別。
聞言,墨雨不由得笑罵道:「後生也真是狂妄!以你姑奶奶我的年紀,當你奶奶都合適了。再者,你不願娶,我也瞧不上你。」
姬容忍住想對謝白翻白眼的衝動,只是淡淡地瞟了他一眼,說道:「前輩不必理會他,只管說出條件便是。」
「還是丫頭懂事。」
墨雨微笑著說:「這個遊戲很簡單,我讓你們陷入沉睡,你們須得在夢境裡直面自己的執念。順利出夢境後,你們便可進入棋盤了。」
姬容心想,確實挺簡單。
這不就是修仙小說里,常有的夢魘套路嗎?
呵呵,這種俗套的副本劇情,老娘根本就不帶怕的。
誰知謝白突然發問:「若是出不了夢境呢?」
「那就很抱歉呢。」
墨雨把玩著自己的手指,溫柔地說:「那你們就只能永遠留在夢境裡了。」
言外之意,便是等於死了。
眾人靜默了一瞬。
還沒待姬容和顧白衣答話,專業打退堂鼓選手展開摺扇,笑眯眯地開口了:「前輩,謝某忽然想起家中還有要事,就不陪您玩這遊戲了。」
姬容無語了,這胡說八道的,你哪裡來的家。
墨雨也有些驚訝,這人翻臉居然比翻書還快。
不過她見的怪人多了去了,只是詫異了一瞬,隨後微微笑道:「可是,小公子方才還說要奉陪到底呢。」
謝白搖了搖摺扇:「方才,那也是方才了。現在的謝某已經脫胎換骨,全然不同於方才。」
顧白衣皺眉,挪了挪腳步。
謝白的厚顏無恥,讓她羞於與此人為伍。
她站定之後,才淡淡地對謝白說:「別忘了,三日一次的解藥還在我這裡。你不跟著進去,也是死。」
謝白沉默了。
魔宗的人太無恥,人生太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