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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素雙神情微變。
她看出來了,那截冰綃顯然是從姬容的衣服上扯下來的。
隨後她看向綃衣女子殘破的衣角,再看看姬容冷淡的表情,瞬間明白確實是自己誤解了。
可顧白衣身上的那道傷痕的確是劍傷,此地除了姬容又再無他人,難不成是她自己刺的?
仇素雙想不明白,也懶得想明白。
不過算來是她錯了,所以眼下她對姬容一作揖,歉然道:「素雙慚愧,之前原是我多想了,還望姬師姐海涵。」
不,你沒多想,是我不該出現在這裡。
如果能重來一次,姬容寧願自己變成池中的一株枯荷,只在風中搖曳,默默看著她的cp歲月靜好。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以反派的身份出現在此處,和cp四目相對,無語凝噎。
奈何人設所限,姬容無法說出自己的心聲。
她只能淡淡地看著仇素雙,吞下千言萬語,平靜地說上一句:「無妨。」
【嘀!仇素雙好感度+20】
姬容很悲傷。
好感度能嫁接給女主嗎,我要這好感度又有何用呢?
【……親,不能哦】
也就在姬容與仇素雙對話時,顧白衣已穿好了外衣。
她見此情景,輕咳一聲,笑問:「不過話說回來,仇師妹是如何尋到這裡的?」
仇素雙思忖片刻,回道:「我與雲影師妹剛到雲仙窟,不想遇到洞穴塌陷,便走散了。之後我沿著水流聲一路走來,才到了此處。」
顧白衣想起葉初陽挖出的那具女屍,思忖片刻,說道:「此地大有蹊蹺,上方被亂石阻隔,怕是不能走了,如今我們只能往下走,恐怕才能找到出路。」
「顧師姐說的極是。」
仇素雙點點頭,很是贊同顧白衣的話。
顧白衣笑了笑,轉頭看向了姬容。
她發現姬容從剛剛開始就一直沉默不語,於是她溫聲問道:「師姐覺得如何?」
姬容點點頭。
她覺得很好,特別好。
畢竟只是站在這裡看著二人說話,她就覺得現世安穩,此生無憾了。
姬容面色淡然,將顫抖的手負在身後,說道:「好,那便往下走吧。」
……
雲仙窟地下第八層。
此處地形崎嶇,葉初陽只能用手摸索著石壁,順著血腥味和流水聲往下走,而謝白緊隨其後。
謝白看著葉初陽小心謹慎的模樣,不由得笑了笑。他的整張臉隱匿在黑暗中,只能依稀看見那雙晦暗不明的眼睛。
他問道:「葉師弟,若是我們死在這裡,會有人知道嗎?」
「不會。」
葉初陽頭也沒回,說道,「但在死之前,謝師兄您可以捏碎玉見符,這樣就可以不用死了。」
謝白看著葉初陽,笑眯眯地說:「葉師弟,你真覺得這玉見符在雲仙窟有用嗎?」
玉見符是天音司在弟子們進秘境前,孟若頒發給他們的信物,捏碎後即可出秘境,按理來說當然是有用的。
但葉初陽嗅著這一路走來遍布的血腥味,卻有些猶疑。
謝白撫過石壁上的鮮血,隨後撿起地上那根斷裂的白骨,說道:「如果真有用,這裡便不會死這麼多人了。」
語罷,他捏碎了手中的玉見符。
符紙化作螢光,映亮了他微笑的臉龐。
葉初陽默然不語。
半晌他才緩緩道:「既然出不去,那就安心找出路吧。」
謝白哼了聲,跟著葉初陽的腳步繼續走。片刻後,他冷不丁地問:「葉師弟,怎麼感覺你如此惜命啊,活命對你來說很重要嗎?」
葉初陽腳步一頓,回過頭,認真地對謝白說:「不是惜命,只是明明能活著,為何非要去死呢?」
謝白愣了愣,表情變得頗為欣慰。
他感動到甚至說不出人話:「連師弟你都這麼想活,那師兄我就更得好好活了。」
葉初陽點點頭,沒聽出謝白言語中「師弟你活著還不如去死」的潛台詞。
二人這般走著,卻在前方遇到一塊巨石,阻礙了道路。
葉初陽自知他劈不開這石頭,於是便對謝白說:「謝師兄,該你了。」
「好嘞,師兄我向來有求必應。」
謝白很是自信地上前一步,提起手中劍,對準石塊打算橫劈一記。
卻不料他還沒落下劍,那塊巨石便驀地碎裂,煙塵四起。
灰塵散盡後,從黑暗中走出來了一道雪白的影。
謝白微微挑眉,看著那人如霜的眼睫,放下銀劍,笑問:「敢問這位師妹,何故隔空碎大石呢?」
片刻後,那道白影從碎石塊中走出。
那人穿著沾滿鮮血的衣,墨發如瀑,眉間一點硃砂印記格外殷紅。
無厭看著謝白和葉初陽,幽幽地問:「我主人呢?」
……
地下第八層。
四面無人,滿目荒蕪,血腥氣甚是濃重。
姬容跟著顧白衣和仇素雙,行走在幽暗的山洞中。她努力回想著遊戲劇情,卻找不到絲毫線索。
畢竟當年她刷雲仙窟副本時,只是隨便撿了本秘籍就通關了,哪有現在這麼多么蛾子事。
她正感慨著世事無常,突然想起某隻從進洞穴起就消失不見的狐狸。
噢?隨機掉落的寵物好像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