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頁
「……」
的確有些魔幻。
姬容找到了知曉真相的另一人,嚴肅地問:「現在該怎麼辦?我們是先殺到神宗把龍淵劍給搶回來, 還是先去禁地取青霜劍。」
聽完此話,顧白衣用勺子攪了攪鍋里的小米粥。
她看了一眼天色,而後微笑著說;「師姐,已經辰時了,先吃早飯吧。」
「……」
對於顧白衣來說, 吃早飯好像比拿神劍更重要。
姬容懷著怒其不爭的心情,接過了顧白衣遞來的小米粥。
壓下心中的憤懣,她舀起一勺嘗了嘗, 莫名覺得這粥竟然……還挺好吃的。
白米晶瑩,混著清香四溢的小米,入口香軟濃稠。配上一碟清爽脆生的泡蘿蔔, 食下一碗過後, 周身都變得暖和起來。
姬容沉浸式吃著早飯, 時不時往顧白衣的碗裡夾上幾片蘿蔔,感慨道:「好久沒在修真.界吃過這麼好吃的泡菜了, 你也多吃點。」
是的,她全然忘記了剛剛說出口的宏圖大志。
吃過早飯後, 顧白衣把碗筷收了, 溫聲問道:「師姐, 今天的粥可還合胃口?」
「挺好吃的。」
姬容給予了高度讚揚。
顧白衣笑了笑,愉悅之情溢於言表。
她眉眼彎彎,收碟子收的飛快:「那白衣明天再給師姐多做一點。」
「好。」待到姬容自然地應聲之後,才發現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不對,你還沒回答我剛剛的問題。」
她皺著眉問:「到底是先去神宗取劍,還是去找我們的老朋友赤練呢?」
顧白衣把碟子和碗筷疊在一起,微笑著回答:「還是先自證身份吧。」
……
雖然一直以來,姬容都在迴避自證身份的問題,但是該來的總會來。
事實證明,如果不能證明她的身份,就算這一世沒有管理者控制自己,事情也並不好辦。
可是如果要自證身份,那就意味著尷尬和社死。
一個鑒心境的弟子,大言不慚地宣稱自己是劍聖,旁人多半都會認為她怕是有什麼大病吧。
所以只有一個辦法:找梅鶴。
此時此刻,姬容站在集賢閣門口,與從前的大老婆及大弟子只有一牆之隔。
事到臨頭了,她還是想掙扎一下,於是對顧白衣說:「非如此不可嗎?」
這個辦法雖然是可行的,但也只是讓社死的範圍縮小了一點點罷了。
顧白衣把玩著手中的簫,從容自若地答道:「是的,師姐。目前只有這一個辦法。」
姬容面無表情地說:「嗯,我知道。只是真的有點尬。」
顧白衣笑了笑,安慰道:「沒事的,師姐。其實單看您臉上的表情,並不怎麼看得出來。」
這句話並不能起到任何安慰作用,而且姬容對於顧白衣一口一個「您」,已經感到麻木了。
起初她聽到這種話,還會皺一皺眉,讓對方不要再說敬語了。到後來,她覺得反正也糾正不過來,乾脆就這樣吧。
她時時刻刻都在提醒自己,顧白衣不是陰陽人,她說「您」只是因為有禮貌。
是的,這該死的禮貌。
姬容下定決心,跟著這位禮貌人走進了集賢閣。
當她繞過迴廊,站在門檻邊,瞧見宮羽和梅鶴正坐在椅子上處理事務時,覺得今天實在是個好日子。
果然,大家是故意齊聚一堂的吧。
故意讓她的社死範圍擴大。
本來姬容只是打算在梅鶴面前自證。先舞舞劍,再讓顧白衣吹一吹老晏的曲子,也就完事了。
結果沒想到宮羽也在。這下倒好,她和顧白衣一人執劍,一人持簫,整得跟賣藝一樣。
嗯,如果把她的劍換成其他什麼樂器,就更像了。
宮羽和梅鶴見她們二人來此,也有些詫異。
最先發話的是梅鶴,她看著姬容和顧白衣,放下手中的筆,緩緩問道:「長琴,白衣,你們怎麼來了?」
顧白衣笑而不語,把舞台留給了姬容。
雖然姬容不知道該搭什麼話,但顧白衣不作言語,也只能由她作答了。
於是她面不改色地對梅鶴說:「弟子前不久新學了一套劍法,想請梅掌門和宮長老指教。」
梅鶴微微蹙眉,指教劍法這種事,向來由司律長老葉一舟負責,長琴怎麼會找上她和阿羽?
她的心中有些疑惑,但坐在一旁的宮羽卻放下了帳本,淡淡回道:「可。」
既然宮羽不覺得奇怪,梅鶴也只得一笑,起身說道:「那便去看看長琴的劍法吧。」
行至庭中,三人並肩而立。
夕陽灑在石磚上,樹葉倒影婆娑,搖搖晃晃。
光線傾瀉在姬容的身上,滿庭塵埃飛揚。而她舉起清河劍,落下了第一式。
顧白衣看著被陽光普照的姬容,微微一愣。
因為那一劍很隨意,且沒有章法,並不像劍聖的驚天一劍。
梅鶴和宮羽瞧著姬容這不成章法的劍式,不由得失笑。她們也能看出來,這幾劍雖然稱不上是「招式」,但劍意純粹,以姬容目前的境界,也算得上極為難得了。
只是下一刻,姬容的招式瞬間變得凌厲起來。
手腕翻轉,劍影破空而出,凜冽如寒風。
宮羽眯了眯眼,險些有些看不清姬容的招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