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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些話,姬容又能說什麼呢。
她只能強壓住內心的尷尬, 佯裝淡然地點點頭:「我也很想念他們。」
這句話說的極為生硬,是顧白衣聽了都要微微皺眉的程度。
可關月不僅不覺得奇怪,像是回憶起了什麼往事, 嘴角的笑容甚至越發柔和。
姬容:「……」
關月的心思她猜不透, 原主的性格她更摸不透。
臨近太平殿時, 見眾人言語不多,於是韋宗丘搖著摺扇, 活躍氣氛般問道:「姬師姐似乎從未在宗門裡提及過令尊,也不知城主究竟是何風采?」
姬容無語, 見都沒見過的金主爸爸, 她能怎麼提?
奈何被眾人看著, 她也只能端著淡然,神秘莫測地說:「到時候便知道了。」
卻也沒想到,話才剛說完,姬容就看到了自己名義上的爹。
此時原主她爹不在議事廳,也沒有批閱公文。
他坐在大殿的座椅上,手上拿著一個木製人偶,正在跟一位女子說話。
若不是那女子唇紅齒白,絲毫看不出病容,姬容險些以為這人就是原主抱恙的娘。
她覺得女子看起來有些眼熟,奈何一時半會也猜不出身份,故而將視線轉移到了姬安身上。
姬安身為璇璣城城主,眉宇間隱含著威嚴。
但那威嚴卻並不重,只會讓人覺得那是上位者與生俱來的貴氣。
雖然原主她爹和原主一樣,身上都有一種天生的尊貴感。
但是不得不說,晏老頭在秘境裡誇她和她爹長得像,絕對是在昧著良心瞎扯淡。
姬容和姬安不能說是長得不像,只能說是根本毫無關係。
他們兩個人的氣質,一個是有錢有權的貴氣,另一個則是疏離冷淡的貴氣。
這有本質上的區別。
更何況,就算姬容用顯微鏡去看,實在也找不出她爹和她五官的一絲相似之處。
說是城主夫人給城主戴帽子,她都相信。
她一邊吐槽,一邊觀察著高座之上的男人。
此時此刻,姬安手中拿著木偶,正皺起眉,對身旁的女子說:「坊主,這人偶真的能治好家妻的病嗎?」
女子把玩著手中的傀儡絲線,笑道:「城主,世間萬事除開人力之外,大多時候還得講求『天命』二字。有些事情命中注定,就算是劍聖在世,恐怕也難以更改。」
姬安面色沉重,正欲再問,防不住驀地聽見從殿門口傳來的一聲悶響。
似乎是鞋履撞上木頭的動靜。
他皺了皺眉,循著聲源處望去。
不看不要緊,這一看,他便見著了自家閨女跨門檻沒跨過去。
甚至腳步一踉蹌,差點摔在地上。
如若不是身旁的顧白衣及時把姬容給扶住,恐怕此時她就要和地板來個親密接觸了。
姬安瞧見姬容險些摔倒,眉頭一跳。
發現他的掌上明珠沒事後,方才神色稍霽。
而後姬安步下台階,將女兒仔細盯了半晌。良久,臉上露出一個微笑:「多年未見吾兒,不知不覺,竟已經長成大姑娘了。」
姬容還沉浸在女子剛剛那一句「劍聖在世」中,即便見到原主他爹,都有些沒緩過來。
她覺得「劍聖」實在背負的太多了。
不管什麼時候,都能被人當成例子擺出來溜一溜。
想到此處,姬容僵化的大腦還不足以支撐她說出什麼話。
半晌,她才看向姬安,十分艱難地扯出一抹微笑:「是啊,父親,好久不見。」
剛說完這話,她就很想給自己一耳光。
媽耶,姬容你在說什麼啊!!
好久不見?
你特麼以為你跟你爹是好兄弟呢。
如果可以重來,姬容多麼希望能撤回這句話,換個說辭,死死捂住自己的馬甲。
然而……
【嘀!姬安好感度+100】
出乎姬容的意料,姬安並不覺得意外,甚至還欣慰地點了點頭:「吾兒離家這麼多年,果真長大了,都知道想爹娘了。」
姬容:「……」
她剛剛說了「想爹娘」這句話嗎?
語罷,姬安完全無視了姬容僵硬的表情,他看向周圍,對江翡拱手道:「多謝江小友一路將長琴護送至璇璣城,姬某感激不盡。」
江翡微微一笑,拱手回禮:「姬城主言重了。姬師妹是翡的同門,照拂師妹,本就天經地義。」
姬安的臉上浮起了一絲笑,而後將目光投向韋宗丘,心中略有些訝然。
此子與楚親王頗為神似,大概就是那位在碧雪峰修行的世子吧。
還沒待他發問,韋宗丘十分上道,對著姬安行禮,自我介紹道:「晚輩韋宗丘,見過姬城主。」
果然是那位世子。
姬安點點頭,回道:「世子客氣了,想來姬某上回見到韋兄時,還是在京城的筵席上,忽然而已,世子便已這樣大了。一別經年,不知如今你父親身體可還康健?」
一提到楚王,韋宗丘的表情僵了僵,半晌才低聲說:「多謝姬城主關懷,家父一年前被賊人刺殺,至今仍是昏迷不醒。」
聞言,姬安先是一愣,向韋宗丘表達了歉意和遺憾。
再讓侍衛從庫房裡拿出一盒千年人參,交予韋宗丘:「世子若不嫌棄,且將這參王拿著。姬某不通醫術,幫不上忙,只能贈些華而不實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