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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個完美的人,生平從未出過任何丑,但這件事是他人生中唯一的恥辱和污點。
長輩們每次調侃他都會提起這事:「記不記得悟小時候哭鼻子的樣子?很可愛的。」
討厭死了,掉眼淚這種事哪裡可愛啊。
只有弱者才會哭,而他出生時就註定是這世界唯一的強者,他再也不會掉一滴眼淚。
筱原時也還想逗逗他,但此時工作電話響起來。
電話是碧安琪打來的,語氣不善:「時也,這周末你得加班。」
「憑什麼?」
「有一筆生意,對方指定要跟你談。」
「對方是誰?」
「黑衣組織的人,據說跟你是老朋友,你應該認得吧?」
老朋友啊,他在黑衣組織只有一個老朋友兼前任,琴酒。
前任這東西,每次出現都不合時宜。
「知道了。」他長嘆一聲,「到時候一定多給我派點保鏢,否則我不放心。」
有Mafia的庇護,黑衣組織應該不會輕易對他下殺手,但還是小心為好。
他掛了電話,對上小五譏諷的眼神。
「又開始了?」
是啊,當初他沒說分手就跑掉了,琴酒應該還懷恨在心。
「為什麼不說分手?這是渣男行為吧。」
這不是他的錯。
很久以前琴酒還是金髮,正是他這種金髮控喜歡的類型,於是他主動去撩這位高冷的大佬。
撩了幾次就順利上手,但沒過幾天,他撞見了琴酒開著直升機掃射東京塔的場面,嚇得他直接跑路,根本沒機會說分手。
連東京塔都敢掃射,何況是他?
「你就不能找個正常點的男人?」
筱原時也想了想,露出微笑:「我已經找到了啊,安室透。」
他眼見小五斂了笑容。
*
五條悟發現,筱原時也對帥哥這種事物實在很敏感。
上次從高專回來,他隔三差五就誇讚夏油傑的美貌:「等到那位夏油同學成年了,應該會很受女孩子歡迎。」
又或者經常說:「安室先生的臉很完美,像他那樣完美的五官很罕見。」
筱原時也逐一評價他遇見的那些男人,但卻從沒評價過他的外貌,好像對他的長相沒什麼概念。
大概因為他這張臉實在太幼稚。他跟夏油傑同齡,但傑看上去就接近成年人,他就只像個小孩。
這天,他習慣性的去找詛咒們打架,在將詛咒們打得半死不活後,他突然問了句:「你們覺得,我跟那個安室透誰更帥?」
漏瑚敏銳的感覺到,這是一道送命題。
里梅腦子比較直,開口道:「安室透是成年人當然是他比較帥……」
但沒等說完,他腦袋上就挨了漏瑚一巴掌。
「您最帥。」漏瑚忙不迭的恭維道,「您長大之後的美貌肯定會力壓所有人。」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嗎。」他若有所思的摸著下巴,「但筱原時也好像沒意識到。」
要想個辦法在筱原時也面前吹噓一下這件事才行。
於是,等到筱原時也吃晚飯時,漏瑚它們三個款款走進餐廳,圍著筱原時也站好。
「老大,你認識五條悟嗎?」
筱原時也:「不太認識,怎麼了?」
它們三個對視幾眼,然後齊刷刷的開口:「我們聽說五條悟很帥,據說他是這世上最帥的人,比那個叫安室透的人還要帥。」
它們像背課文一樣一股腦的念出了這番話。五條悟坐在一旁聽著,露出古怪的得意表情。
筱原時也覺得莫名其妙,「吃錯藥了,為什麼突然說五條悟的事?」
「沒什麼,我們只是發自內心的想要讚美一下五條悟而已。」
「你們又不認識他,讚美什麼?」
「老大,你要記住我們的話,日後你如果見到五條悟,一定要不要掩飾你對他的崇拜和尊敬……」
「要我尊敬他?」筱原時也笑起來,「我可尊敬不起來,我啊,以前把五條悟打哭過。」
此話一出,全場寂靜。
半分鐘後,五條悟打破沉默:「你見過五條悟?」
他不記得有這回事,筱原時也把他打哭?不可能。
「真的。」筱原時也沒注意他的表情,「五條悟擺滿月酒的時候,我跟著禪院家去道賀,那時候我抱過他一次。」
「但他在我懷裡一直板著個臉,不哭也不笑,我怎麼逗都沒用。我見他一直不出聲,就悄悄打了下他的屁股,想測試一下他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里梅見五條悟臉色不對,試圖阻止:「時也,別說了。」
筱原時也沒理睬,「真的,我那時候只是輕輕拍了他一下,然後他就哭了。」
把還是嬰兒的五條悟欺負哭,這件事實在不光彩,所以他從沒拿出來吹噓過。
漏瑚它們見勢不好,也開始勸阻,「老大,你,你別說了。」
「他那時候哭了好久,我舅舅知道了這事,差點把我打死……」
最後,里梅撲過去抓住他的胳膊,「時也,閉嘴,不要說了。」
筱原時也覺得莫名其妙,「是你們主動挑起這話題的。」
這件事瞬間傳遍了整個寺廟。
一夜之間,所有的詛咒們都知道筱原時也欺負過五條悟,而且還將其欺負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