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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路上他的怒氣積聚到想殺人的地步,恨不得將背上的人扔去餵狼。
筱原時也沒比他大幾歲,平日裡一本正經的,結果酒品這麼爛。
「我跟你講,我剛剛遇見禪院直哉了……哦你不認識禪院直哉算了不重要總之呢我把他罵了一頓但我一點都不覺得爽。」
禪院直哉,禪院家的那個黃毛猴子?
「你說,禪院家舉辦宴會,為什麼不給我發邀請函?口口聲聲說我是他們家的人,結果還是把我當成外人,家族聚會都不邀請我。」
「你給我輕點。」五條悟的脖子被他用胳膊勒住,差點喘不過氣,「那種破宴會有參加的必要?」
「有啊,禪院家的人都以為我現在過得很慘很落魄,我想向他們證明我過得很好,我現在一點都不落魄。」
確實不落魄,但也沒好到哪兒去。
「根本沒人真心喜歡我……」筱原時也說著醉話,聲音越來越小,「沒人真的喜歡我,從來都沒有……」
這話裡帶著難過的情愫,五條悟聽了,一時不知所措。
他聽說過關於筱原時也童年時的悲慘遭遇,但他沒法感同身受,因為他從小是在寵愛中長大的,他的人生順風順水,從不會跟「悲慘」扯上關係。
五條家的人都小心翼翼的尊重著他,對他有求必應,他從沒有過被人忽視的經歷。
但為什麼?他在愛的包圍里長大,但他對愛不屑一顧。筱原時也明明在虛情假意中長大,卻很相信愛這種東西,一直在追求所謂的真愛。
愛是最扭曲且無意義的東西,不過是人與人之間被荷爾蒙支配的一種無聊的激情,不值得被一遍遍的歌頌。
筱原時也仍舊在低喃著:「我想去宴會,想去啊,想去……」
「死心吧,他們沒邀請你。」
「沒邀請我也想去……」
煩死了。
五條悟被他念叨煩了,最後無奈道:「好,你想去就去,你先閉嘴,我給你去弄邀請函。」
*
凌晨時分,禪院直哉辦完了事,準備返回禪院家。
他站在酒吧門前檢查著貨物清單,僕役在一旁聊著八卦:「我們聽說,時也少爺的私生活很不檢點。」
直哉頭也沒抬,「嗯。」
見直哉無動於衷,那僕役迷惑起來:「您不生氣?」
直哉不甚在意:「生什麼氣呢,他故意在外面到處釣男人,就是為了做給我看的。」
筱原時也是因為他才離家出走的,也是因為被他甩了,才淪落到這個地步的。
說到底,是他改變了筱原時也的人生,這世上只有他能夠影響筱原時也。
那僕役也信以為真:「沒錯,時也少爺肯定是悔不當初,他離開禪院家之後過的就像條狗一樣……」
這僕役正說著話,突然一股巨大的力道自背後襲來,重擊了他的後腦勺。
沒等他反應,一隻手便抓住他的頭髮,將他的臉朝下磕在地上,流下的血水立即遮蔽了他的眼睛。
「你說什麼來著?」五條悟一隻腳踩著他的頭,輕笑,「筱原時也現在過的跟狗一樣?你睜眼看看,現在誰比較像狗?」
五條悟的戰鬥理念很簡單:能一拳解決的問題就必須要打兩拳,打贏對方的同時,還要讓對方感受到屈辱感。
那僕役試圖向直哉求救,但直哉已經退到遠處,盯著這小子的一舉一動,試圖從打擊的手法和力度判斷對方的實力。
他本來就不認得五條悟,此時五條悟又遮住了眼睛和頭髮,他完全辨不出對方的底細。
「你是誰?」
五條悟懶得回答他的問題,「我聽說,過幾天禪院家有一場婚宴?筱原時也想參加那個宴會,你們弄一封邀請函給他,要恭恭敬敬的請他去參加,言語要客氣,不准怠慢他。」
「邀請函?」直哉先是詫異,然後笑了,「就為了這麼點小事,值得大動干戈嗎?」
五條悟也覺得不值得,但他今天已經做了不少蠢事了,再多做這一件也無妨。
此時,又有個僕役湊到直哉耳邊,「少爺,這小子就是把筱原時也從酒吧帶走的人。」
直哉聽此,突然心中一陣無名火,折斷了手上的筆。
「你,是時也新養的小白臉?」
五條悟抬頭看著他,語氣玩味,「嫉妒了?」
白痴,這就是白痴的成年人,腦子裡除了嫉妒什麼都沒有。
第7章
天亮之後,五條悟回到寺廟,發現自己肩上的繃帶已經向外滲血。
比他想像中要疼。
他靠在牆角處調整了一下呼吸,正打算悄悄回到房間,身後卻響起一個聲音:「小孩,你剛剛去哪兒了?」
五條悟氣定神閒的拭掉額角的汗珠,抬頭見到漏瑚它們站在面前。
他無視,對方卻不想放過他:「別裝了,你小子剛剛偷跑出去了打架了吧,花御看見你施展咒術了。」
漏瑚早就覺得這小子是咒術師,總算讓它找到了證據。
五條悟仿佛在看一個小丑,「你知道了,又能怎麼樣?」
「我馬上就去告訴筱原時也,他會查出你的底細的,然後就會把你趕走。」
「蠢東西……」他疼得吸了一口冷氣,但語氣悠然,「你們現在滾開的話還來得及。」
「你是想跟我們交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