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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字字如刀。
他佯裝鎮定,「有必要這樣嗎?你既然覺得我是威脅,為什麼不直接殺了我?」
對方陰沉的笑出聲,他撣了撣煙,菸灰撲簌簌的落在了筱原時也的酒杯里。
「殺了你多沒意思,看看你現在的表情,多精彩。」
筱原時也懂了他的意思,沉吟片刻後拿出手機,給安室透撥去電話。
對方很快接起,「等急了麼?」
「安室先生。」他直截了當的來了句,「咱們分手吧。」
對面的人很久沒說話,話筒里只迴響著很輕的呼吸聲。
「你知道了?」
他輕輕「嗯」了一聲。
對方嘆氣,語氣輕且無奈,「時也,我確實是被派來監視你的,但沒有向組織匯報關於你的情報……關於咱們兩個的事,我是真心的。」
他相信,所以他才要分手。在整個黑衣組織籠罩的陰影下跟他戀愛,太過不切實際也太過危險,他不想害了對方。
*
筱原時也回到寺廟時,所有人都察覺到他情緒不對。「失戀」這兩個字就寫在他臉上,失意的氣息從他毛孔里散發出來,讓眾人不敢靠近。
「心情不好嗎?」里梅問道,「您要來點波本酒嗎?」
「你自己留著喝吧。」
里梅搖頭:「我不可以喝酒的,我喝酒之後會引起很嚴重的事故。」
「那就把冰箱裡所有的波本酒都扔了吧,今後不准再提波本這兩個字。」
「……是。」
「我想自己一個人靜靜,別來打擾我。」
他走進房間,摔上門,上了鎖。
漏瑚它們察覺到不對,湊在一起嘀咕:「老大好像很傷心。」
「我們要不要去安慰一下他?」
然而五條悟一腳踩在牆上,攔住它們的去路,「你們不准去。」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你們太醜了,筱原時也看見你們會更不開心的。」
漏瑚抗議,「我們不醜。」
五條悟不關心筱原時也跟誰分手了,但筱原時也這幅霜打茄子的模樣,讓他心情也變得很差。
笨蛋,就是失個戀而已,至於這個德行嗎?
*
筱原時也在房間裡躲了一整天,凌晨時分他仍舊坐在床上,機械的處理著電腦上的工作。
他為了擺脫失戀陰影,主動要求加一個月的班,上司們見他如此勤勞,慷慨的給他增加了10
%的薪水。
但他並沒覺得高興,而是越想越覺得人生無趣。
為什麼他遇見的都是身份特殊的人,就不能給他一個普通的男人,然後讓他好好談一場戀愛?
他想了又想,然後想通了——他本身就不是什麼完美的人,所以根本就不可能找到完美的戀愛對象。
既然如此,那他乾脆今後就到處找野男人,乾脆就只走腎不走心。
已經無所謂了,反正結果也都是一樣的。
呵。
他正心灰意冷的想著,突然聽見門響了一下,看見小五抱著枕頭,無精打采的站在門前揉著眼睛。
他合上電腦,有氣無力的開口:「我是不是說過不准打擾我?我想一個人待著。」
他在屋裡待了一整天,不吃不喝也不睡,不想跟任何人接觸和談話,整個人像是枯朽了一樣。
但小五打著哈欠,「我屋裡好冷,我睡不著。」
「讓里梅把壁爐給你點上。」
「不。」
「那就去抱著漏瑚的腦袋取暖。」
「好噁心。」
小五走進屋,不由分說爬到床上,在筱原時也身邊躺下,「我今晚要睡在這兒。」
「不行,要睡你睡地板,就是不能睡我床上。」
由於他聽覺敏感,所以即便是對方輕微的翻身聲和呼吸聲也能把他吵醒,所以他的床上不允許有別人。
小五趴在枕頭上,透過額前的碎發幽幽盯著他,「你交往過那麼多男人,就沒跟他們睡一起嗎?」
筱原時也差點窒息,「這話是你這個年紀該問的嗎?」
「說啊,你以前就沒跟禪院直哉睡過一張床嗎?」
他和直哉那時候年紀還小,私下裡牽個手就是大尺度了,「接吻」這兩個字有傷風化,「上床」這兩個字他們壓根就沒聽說過,單純的睡在一張床上也是不行的。
「那你之後交往的那些人呢,也沒有?」
「這些話誰教你的,是不是童磨?」
他發現小五經常去找童磨聊天,二人似乎很合得來。但童磨是很嚴重的表演型人格,擅長對別人進行心理操控和洗腦,折讓他有點擔心。
「快點回答。」
煩死了,小兔崽子,他正忙著體會失戀的絕望,為什麼跑來打擾他療傷。
「我的前任們都志向遠大,他們要麼忙著毀滅世界,要麼忙著違法犯罪,在他們對我的身子產生興趣之前,我就已經被他們的所作所為嚇跑了。」
小五將臉壓在他胳膊上,「那你以後有了男人,也不讓他們睡在床上?」
這確實是個問題,他以後總要跟別人一起睡的,總不能上完了床就把對方給趕走吧。
「所以說啊——」小五往毯子裡一鑽,「今晚我就睡在這兒了,我來幫你提前適應一下有人睡在旁邊的感覺,免得你以後不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