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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每天繼續過著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但總有人興沖沖的跑來問他:「時也,你想改姓禪院嗎?」
又或者:「時也,你想成為下任家主嗎?」
筱原時也的回答也很簡單:「不想,快滾。」
他這輩子只對帥哥感興趣,所以他輕鬆泡到了禪院家的嫡子,也就是他的表哥禪院直哉。
然而禪院直哉後來甩了他,還表示「我跟你之間只是玩玩,我更喜歡女人的屁股和胸」。
綜上所述,禪院直哉是個人渣。
筱原時也想著這些,直哉又開始奚落他:「當初離家出走那麼硬氣,結果還是回來了啊,在外面生活不下去,回來求我了?」
「既然你主動回來找我,那我就發發慈悲收留你,畢竟我也不是什麼鐵石心腸的人。」
「我知道你還喜歡我,不過嘛,只要你肯跪在我腳下求我,那我還是可以施捨你一點感情的,畢竟你長得也不賴。」
「為什麼不說話?」
直哉洋洋灑灑的說了半天,再一回頭,筱原時也已經不見了。
他詫異,「時也呢?」
僕從們無奈,「時也少爺他早就走了。」
「……」
「時也少爺說,他正忙著拯救世界,請您以後別纏著他。還有,他拿走了幾樣很貴的藥,說是記在您的帳上。」
直哉覺得顏面盡失,低聲咒罵了一句。
「派人去找,翻遍整個鎮子也給我把他找出來。」
他回想著方才那一幕,回想著筱原時也臉上的惘然表情,他麵皮白的幾乎透明,因為炎熱浮出一層淺粉,淺色的眸子儘是懵懂。
他在回憶中對上那雙迷離的淺色瞳孔,腦海中瞬間湧入過往記憶。此時他突然覺得血液逆流,興奮至極,恨不得立即找到筱原時也,將他拉過來欺凌才好。
失蹤了也就算了,但既然敢再次出現,那就一定要把他抓回去才行。
*
筱原時也帶著藥逃走了。
回去的路上,他在心裡抱怨:直哉,禪院直哉,那麼帥的人,怎麼是個人渣?
直哉那張臉很好看,真的好看。在沒認出直哉之前,他差點就衝過去表白:「人生苦短,時間緊迫,要不要跟我談個戀愛?」
結果是個人渣。
他的那些反派前任都是這個水準嗎,都是臉蛋無可挑剔,但人品一塌糊塗的類型嗎?
*
傍晚時分,五條悟從睡夢中醒來,覺得身上的每寸皮肉都在抽疼,連呼吸都萬分艱難。
筱原時也。
從小他就聽說禪院家有個叫時也的小鬼,繼承了罕見的潰音術式。
他之前在森林附近追蹤宿儺留下的痕跡,由於沒開無下限,被筱原時也的潰音擊個正著。
據說筱原時也是禪院家的繼承人,但他本人惡名遠揚,劣跡斑斑,不僅感情生活散漫糜爛,且總跟品行不端的人勾搭在一起。
這次他又跟宿儺混在一起了,而且還成了詛咒的首領?
再漂亮的面孔也掩飾不住他是個敗類的事實。
他正想著,就聽見房間的門響了一下。
里梅端著飯菜走進來,在床邊站定,微微一鞠躬:「五條少爺。」
他輕瞥一眼,「你認識我?」
「半年前,您曾跟宿儺大人交過手,那時我們見過面。」
沒印象,不是每個雜魚他都能記住的。
「你來是想殺我?」
里梅搖頭,「我沒有信心打贏您,我是來請您離開的。」
原本他想勸說筱原時也殺了這孩子,結果筱原時也不肯下手。
「五條少爺,這兒環境太過艱苦不適合您,您應該回家,回到愛您的人身邊去。」
「愛我的人?」五條悟被這話逗笑了,「『愛』這種東西是不存在的。」
在他看來,人本質上是自私自利並且以自我為中心的,人與人之間的任何交往都是帶著目的性,愛情和友誼甚至親情都是不必要的東西。
雖然他從小是在寵愛中長大的,但他對「愛」這種廉價東西不屑一顧。
他傷口處傳來劇痛,悶哼一聲。里梅打算上前攙扶他,卻被他一個眼神震懾住。
「敢碰我一下就殺了你。」
里梅不敢上前,許久之後,他臉色緩了過來,又恢復成了冷漠面孔。
「我來這兒是為了追蹤宿儺,在沒殺掉宿儺之前,我不打算離開。」
其實他不光是為了追查宿儺,還為了逃避入學。
不久前,他接到了高專的入學通知書。
高專,東京都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聽名字就是三流野雞學院,他習慣了無拘無束的生活,別指望他能進學校當什麼乖寶寶。
「您真的不走嗎?」里梅很為難,「那,拜託您,千萬不要傷害時也,真正打起來的話,他並不是你的對手。」
難怪低聲下氣的來求他,原來是害怕他傷害筱原時也。
「筱原時也啊……」他慢悠悠的念著這個名字,「我不光要傷害他,我還要殺了他。」
筱原時也已經背叛了咒術界,這種叛徒留著只會後患無窮。
跟宿儺一起打包殺掉好了。
*
黃昏時,筱原時也回了寺廟,發現里梅端著飯菜站在院子裡,心事重重的模樣。
「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