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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羽涼有些無奈,感覺大家都有點悲觀:「我可能也會去打兩年,你們怎麼搞的我要死了一樣。」
剛剛扳回比分非常激動,現在氛圍成了這樣,究竟是誰提到這件事的?
淺羽涼想要開口讓氣氛緩和,聽到他的疑問,眾人齊齊盯著他。
哦,原來是他啊!
齊藤明拍手示意大家集中注意力,比賽還未進行完畢,現在提這些傷感的話題為時過早。
青春的末尾,未來前途永遠是個逃避不開的話題。
送走一屆又一屆的學生,平日討厭的小鬼們一個個離開,他們這些永遠停留在原地的才更加傷心。
哨聲吹響,雙方選手再次歸場。
雙方休息時間全部使用完畢,這次下場後,必然有一方是以敗者的身份離開。
淺羽涼很不喜歡離別,但人的成長過程就是告別的過程。
攔網對面的傢伙們依舊專注沉默,心無旁騖完全沉浸在這場比賽。
淺羽涼有些羨慕,如果要是二年級的時候早點打排球就好了,要是早些時間遇到這些有趣的傢伙就好了。
慢慢平復的呼吸,傳入腦海的聲音漸漸消失。
比分到30比30,已經用盡的力氣,單純已經是毅力的較量。
體力告罄、力量下降,奔跑不在迅速…
淺羽涼絕不是耐力型選手,對於有些體力怪物而言,長時間的比賽是好事。
但對於淺羽涼這種類型,過於長的時間的戰鬥,就會叫他拖向體力深淵。
沉重的腳步邁開向前,一步、兩步、三步。
仿佛紮根於泥土的樹木緩緩抽出粗壯的主幹,拖著沉重的步伐一步步前進。
大地微弱的力量彈起,強勁的力量在手腕的牽引一下從全身匯聚於手掌中。
快速的球飛向對面,等待已久的對手們迅速開始行動。
再次上場的尾白阿蘭迅速飛躍,將落入中場的球墊給宮侑,比賽到這個地步,稻荷崎的選手們已經沒有絲毫退路。
宮侑接過排球,直接傳給網前的銀島結,稻荷崎似乎聚集了太多強人,許多選手的光芒被其他人掩蓋。
大耳練如此,銀島結同樣如此。
穩定踏實,認真完成自己的工作,盡最大的能力去幫助球隊獲得勝利。
揮舞的手臂將球擊打向對面,淺羽涼和天童覺同時跳起,有力的手臂阻擋著排球前行的路,旋轉的排球擦過指尖,淺羽涼高聲大喊:「一觸!」
山形隼人等候多時,輕輕跳起將球拍前場。
川西太一接到傳球,略微思索眾人現在的站位,向前一步,輕輕跳起,雙手向上將飛來的球托向左側。
並不迅速,也不輕盈,只保留了高度這一明顯特徵的托球,卻讓稻荷崎如臨大敵。
一步、兩步,高高躍起的牛島若利屏住呼吸,將所有的力再次釋放。
迅猛的排球又快又急,底線處的赤木路成從後場飛撲,「嘭…」排球與胳膊產生劇烈衝撞。
他無法承擔這次失利,稻荷崎也無法容忍這次失利。
過往時光積聚的一切汗水讓他們站在這裡,赤木路成感覺這球格外沉重。
不是力量的沉重,而是時間的沉重。
從心裡油然而生的執念,帶動了潛藏在身體深處的力量。
高高彈起的球讓赤木路成高聲大喝:「好!」
稻荷崎開始反攻,淺羽涼快速回到網前,大腦飛速轉動。
想要得出完美的進攻方案,想要在這裡徹底結束這場痛苦得戰鬥。
滿身血色的白獅站立於林間,遍地鮮血與碧綠的葉融為一體,死亡與生機同時並存,仿佛人間與地域的交錯之處。
殘存狐狸仍舊不停跳動,憤怒讓他們的眼染上鮮紅的顏色。
還差2分!還差2分,就能進入決賽!
天童覺手指碰到宮治的扣球,不敢絲毫停歇,立馬奔向中場。
五色工將球接住,哪怕他的存在感並不如牛島若利,但今天的場上,他同樣是球隊的英雄。
球要傳給誰?
淺羽涼的大腦飛速運轉,若利剛剛扣球被盯得很死,現在並不是傳給他的好時機。
工倒是很好的選擇,只是位置偏後容易打給自由人。
傳給大平獅音或者副攻們嗎?
大腦仿佛連接一起的齒輪,高速運動。
給誰?
還未等他做出抉擇,身旁卻傳來驚人的存在感。
哪怕早已疲憊不堪,強大的獅子仍舊屹立在原地,無形壓力凝聚成陰影,在陽光下遮擋出一片新的天地。
空氣里的壓力凝結成語言傳遞過來,淺羽涼嘴角翹起,想到了讓人開心的事。
一年級小鬼的托球從後排飛來,輕飄飄浮在空中,像是水中遊動的浮萍。
雖然不完美,但他盡了全部的力量。
身前是仔細又小心翼翼的不完美一傳,身後的攻手雖未言語,卻不停散發著威脅。
淺羽涼感覺這群隊友太差勁了,一直不給二傳活路!
牛島若利開始助跑,哪怕球還沒到二傳手中,哪怕這球可能不會傳給他,他仍舊開始助跑。
龐大的身軀堅定踩在橙色的地板上,頭上的燈光在汗水的反射下格外刺眼。
還有2分!
還有2分!
接到傳球的淺羽涼沒有絲毫別的選擇,用盡全力將它送去該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