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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自己這麼說的後果是什麼。
但是她還是鼓足勇氣說了出來。
不為什麼,就是想出一口惡氣。
這幾年來,她同時要承受著身體上的壓力,還要承受著心理上的壓力。
長期被人用語言霸凌的結果就是,她現在出門走路都習慣性低著頭,哪怕化了一個美美的妝,也總想拿口罩把自己的臉擋住,感覺哪裡都不滿意,也害怕別人投射來的目光,生怕那裡頭摻雜著讓人抬不起頭來的嘲笑和譏諷。
今天像這樣坐在鏡頭前,把自己的臉暴露給大家看,她就感覺特別惶恐,好像自己是什麼罪人一樣。
可思來想去,她覺得自己也沒做錯什麼啊。
不就是長得平凡了一點。
工作也普通了一點。
難道這就能成為別人嘲笑她的理由,把她當做出氣筒的理由嗎?
陳美麗很不服氣,但是抬頭看見屏幕另一端的紀淮川時,對方全程表情都沒什麼大變化,很是淡然的模樣,她心裡多多少少就冒出了一點愧疚感,感覺自己好像利用人家一樣。
「......」
「我……」
陳美麗一口氣爆料完了,倒又開始猶豫。
紀淮川看了一眼彈幕,觀眾們現在已經進度飛快地找出了被爆料人,截屏的截屏,發帖的發帖,因為牽涉到了當紅小花,估摸著再過不久,渣浪的熱搜就要有一個大變動了。
不過這不是他關心的事情。
「不用害怕,你做的沒錯,面對公正的待遇大聲說出來,這沒有什麼問題,不過你應該想好辭掉這份工作以後回老家要做什麼吧?」
「這……這倒是還沒有。」
紀淮川想了想,語氣忽然變得沉重起來。
「那我就直說了,剛剛我一直沒有插嘴,是因為我在推演你的命盤,在你的命盤中顯示你將會迎來一場極為可怕的劫難,而劫難發生的方向就在你的老家。」
「啊?難道是……不會吧?!」
陳美麗臉色一白,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神態變得有些驚恐。
「不是你想的那樣,她還沒有那麼大的能量。」紀淮川隨即解釋道,「根據我推演出的結果來看,這場劫難應該是天災,且覆蓋面極廣,它不是沖你來的,而是你恰好在這個時間段回去,之後不幸被捲入其中。」
「你再給我幾分鐘時間,讓我看仔細一點。」
「......」
屏幕中,紀淮川緩緩合上雙眼。
不知道哪裡來的微風吹起了他的頭髮,光線也變得昏暗起來,就好像是隨著他的推演過程而產生了一些令人難以察覺的異變。
忙活的彈幕停了一會兒,而後畫風也跟著一起轉了向。
「臥槽,我為什麼看著看著忽然感覺背後一陣陣發涼呢?」
「川哥次次都算的好准,所以這次是什麼災難?聽起來好嚴重的樣子……」
「我也是鶴縣人,背後突然一涼。」
「鶴縣+1,大師快說啊!我著急了!」
「......」
彈幕狂刷,幾分鐘後,紀淮川睜開眼,周身氣勢瞬間變得格外凌厲,讓人不敢直視。
「大災!」
聲如巨石落地,砰的一聲響。
震得屏幕前所有人都忍不住心頭一緊。
「據我的觀察來看,出問題的極有可能是鶴縣大壩,六月二十五日凌晨時分,鶴縣大壩會垮塌,洪災將至,屆時將會有數十萬人遇難,但我並非專業人士,不太懂它的問題究竟出在哪裡,不過為了各位的生命財產安全著想,還請各位提高警惕,能避就避,儘量把這次危機的影響力降到最低。」
「同時我也會將此次信息上報給相關部門,希望他們能全力協助,希望大家能平安度過,至於泄露天機的危險,我自己承擔。」
說完這話,所有人都瞬間慌了神。
「哥你這回玩的有點大啊……」
「快閉嘴啊啊啊會被抓起來的!」
「大師你是不是忘記了你現在直播間的影響力?造謠可是要吃牢飯的!」
「這是瘋了吧?之前說人有災我還信,現在直接說大壩會出事?!還數十萬?臥槽我害怕了,只是看直播的會被一起抓嗎?」
「啊這……鶴縣人的我被說的心慌了……」
彈幕上,有人信,有人不信。
紀淮川則是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
說這話的後果難道他不清楚嗎?他也不想這麼直接就把自己推上風口浪尖,然而權限那麼高的特情局查驗以後都說找不出問題,屠九游分明重視起來了,預警卻依然沒有改變。
這說明什麼?說明那就是一次突發事件!
人力甚至無法改變它的到來。
最好的方法就是提前讓附近居民撤離,而後等它發生,等它過去。
他不想為了保住自己,所以看著那頭出事,什麼也不說。
「我只能說,你們信或不信那都是你們的事,但我的話是可以經得起考驗的,如果你們願意相信的話,請幫我提醒一下你們身在鶴縣的親朋好友,儘量讓他們避開。」
「好了,今天的直播暫時就到這裡。」
「下次開播前我會提前半小時發預告。」
迅速關閉直播間,裴新東的電話已經打過來了。
「紀先生,您就這樣直接在直播間公開了?!我們都還沒來得及證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