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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動物實驗更是讓紀墨不知道說什麼才好,這是喝的,喝的,把動物喝不死就算了,但放到針管之中給對方注射是幾個意思?
這樣把小老鼠玩死了,就算是冰釀有害嗎?
哪裡有半分科學的嚴謹?
連個對比分析都沒有的嗎?
紀墨氣得很,恨不得推開那正在做實驗的人,自己來,然而他又清楚明白自己對那些藥劑都不太了解的,很難做出什麼結果來,最後瞎弄一氣,也說不定就是對方這個水準。
哼,這種水準,跟自己這種不會做的人同樣的水準,真的是專業的實驗人員嗎?
不管紀墨怎樣質疑這一條,聽到郭老師對其他人說:「……這瓶酒的出現,證明古代那個時期的釀酒技術已經有了,在這一點上,我們是不落後於國外的……」
他宣揚著民族自強的話,又激發起一波鬥志,而紀墨看著那被隨意扣上瓶蓋展露出原貌的酒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重要的是瓶子嗎?難道不是酒,就算其中的菌種死亡,失去了原有的味道,但,這樣也會被揮發的啊!有沒有常識啊,不應該好好保存嗎?
三千多年前的酒,完整保存下來的酒,這才是最有價值的啊!
然而,誰都聽不到他內心的吶喊,最終,也只餘一聲嘆息。
「可惜了啊,若是這瓶中的酒還在,也許我們能夠想像那個時代,我們的祖先,那些先輩們,是怎樣暢飲酣醉詩文傳的……」
似乎有誰也發出了這樣的嘆息,卻也只是一聲嘆息了。
【請選擇時間,四千年,五千年,六千年,七千年……】
時間選項再次出現的時候,紀墨隨意地選了「四千年」,似乎為了聽明白那一聲嘆息。
這是一個節目的現場,燈光的明亮聚焦在舞台上,準確地說是台上的那個瓶子上,一旁的人正在講述跟寶貝結緣的經過,怎樣發現了它,覺得特別好看,然後就買了如何如何,想要請專家估個價,看看這筆投資是否划算。
可惜了,你一定是賠本了。紀墨這樣想著,他當初在瓶子上可是真的沒下過工夫,就是很普通的瓶子,而為了能夠把這樣不符合規格的瓶子送入墓穴之中,外面是套了一個罈子的,不是換瓶,而是加包裝,可以想像,這個屬於釀酒師自用規格的瓶子是怎樣的樸實無華了。
而因為低溫的緣故,那漫長的時間,也一定會對瓶身造成一些影響,脆裂什麼的,應該都是不可避免的。
等等,他的考試作品是酒,不是酒瓶,所以,酒都沒了,這瓶子還有什麼可……
專家打開瓶子看了看裡面,瓶子是陶瓷瓶,內壁上卻有一層暗綠色的痕跡,微微發黑,他用棉簽在裡面蹭了一下,什麼都沒蹭下來,臉上帶笑的專家就道:「這是一個酒瓶,裡面的酒液歷史恐怕不短,可惜沒能留下來,只有掛壁的這些,仔細聞,能夠聞到些許香醇之味,想來這酒一定是美酒啊,哈哈……」
他的話通俗易懂,讓那位擁有者不由也露出了點兒笑容,然而後面就很快打破了他的幻想,這個時期的物品足夠昂貴,畢竟漫長的時間足夠讓一個普通的物件成為有價值的古董,但真正有價值的古董也是要看出身的,宮廷用的算第一列的,然後是名窯出品或者在歷史上留下一筆的古董,算是有名有姓的也能如寵物考據一下血統的那種,再次就是一些品相完好,能夠保留有鮮明的時代特點,技術上有些難度,數量少的那些。
專家修飾了一下自己的話,含義卻是沒變的,這瓶子不錯,但沒有了原裝的蓋,本來就是不成套要損價值的,再有又沒有什麼可考據的血統,並非名家手筆,也沒有名家為它留下什麼動人詩篇之類的,又不具有難度的技藝並藝術特色,最終的價值不能說低,卻也低於那位擁有者的預期。
誰都能看出他臉上的失望之色,勉強挽尊道:「我其實就是愛喝酒,留著個酒瓶收藏也不錯。」
離了舞台之後,放在錦盒之中的酒瓶就被扔到了一邊兒,他低聲咒罵了一句,顯然為這筆投資很是不滿,什麼喜歡,真正跟價值畫上等號之後,也都不那麼純粹了。
本來就沒在錦盒之中放平的酒瓶,因為這隨意的一摔,盒子打開,從裡面跌落出來,磕碎了瓶口一角。
那男人看得愈發火大,把空盒子扣在上面,手勁兒大了點兒,本來就算得上是脆弱的古董,哪裡禁得住這樣的壓力,本就存在的裂紋擴大,細微的聲響之後,碎了。
「唉——」
身體漸漸感覺到沉重,紀墨重新回到了身體之中,睜開了眼,腦海中還在想著那個男人在車裡拍打發脾氣的樣子,易燥易怒,也不知道這瓶子是怎麼落到他手中的,不值不值啊。
不過,他的考試作品是酒,不是酒瓶,卻能跟著酒瓶留存到四千年的檔位上,是因為「掛壁」嗎?他想到了專家說的話,又想到了酒香,酒香也是酒的一部分,因為香氣猶存,所以也算是保存到了四千年後?
不,不應該如此,若是這般,碎了的酒瓶也是有著香氣的,卻不見再次選擇,肯定不是這般,那,就是那所謂的掛壁了,酒液長時間跟酒瓶接觸的部分發生了分子融合,形成了難以清洗掉掛壁不去的酒液殘留,而酒瓶又基本完整,所以,還被認為是保留下來了?
這般分析著,紀墨把自己說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