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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觸碰,它就碎掉了。
確切地說,是被利箭上那個小小的魔法陣破掉了。
「看起來,你對我的發明很滿意。」
紀墨這樣理解對方的震驚,把一些具有防禦功能的魔法陣鐫刻在飾品上,從而通過佩戴飾品來完成對暗殺的防禦,這個世界的貴族並不是沒有一點兒想法的,他們有著雙重的身份,又是貴族,又是魔法師,他們也會對自己的安全採取一些魔法的防禦手段。
這些手段好不好用呢?當然好用,只看紀墨和魔法師大人並沒有直接死在獸潮之中,就知道這些手段對一些物理攻擊是很有效的,甚至有些還具有一定的魔抗,哪怕是魔法轟炸,恐怕都不能直接要了奧黛儂的性命。
這也是奧黛儂有底氣敢跟紀墨單獨見面的原因,她不信在這種場合紀墨會動手,也不信紀墨能夠動手成功,同時,她恐怕也被紀墨的表現所誤導了,一個努力壓制憤怒來找自己討一個說法,而不是直接通知魔法師大人背後的勢力,通過他們來施壓調查報仇。
年輕人嘛,總是有著過分的衝動和魯莽,哪怕那努力維持的鎮定表現都像是穿上大人衣服的小孩子,如此的可笑。
可,他們哪裡知道呢?有些事情,本來就不需要太麻煩,也不需要拖延太久。
那一次獸潮之中,紀墨也是差點兒死掉的,若不是魔法師大人努力護著,他恐怕才是更早死的那個。
在任務沒有完成之前就死掉什麼的,這是絕對不可以發生的事情,這也是觸及到紀墨底線的事情。
那麼,就要有人為此承擔復仇的火焰灼燒的痛苦。
第一個,就是奧黛儂。
她卻不是最後一個,因為沒有動機。
「關於我的發明,我想你大概很感興趣,卻又沒有太多的時間聽,那麼,你要不要回答一下我的問題——是誰讓你這麼做的?」
魔藥出問題是一定的,魔法師大人的判斷不會有錯,而這些魔藥又是出自奧黛儂之手。
這麼說吧,奧黛儂送來的每一瓶魔藥都是她自己製作的,這聽起來不像是一個全國連鎖老闆該做的事情,更應該是什麼技術人員或者是下面的流水線工人來完成,可魔法就是具有奧妙,當魔法陣能夠讓磨盤飛速運轉的時候,也可以讓一些人工被完美替代,甚至取代機器的作用,完成更多更複雜更精巧的工序。
更為重要的是,魔藥這種東西,是出了一點兒差錯,哪怕所有的材料和製作步驟都是正確的也會報廢的存在。
奧黛儂不可能假他人之手,只能自己來做,而她做的過程中,如果真的發現材料不對,她是一定會發現的,微小的比例出了差錯,就會導致魔藥的完全不同,如果非要說材料出了差錯,最後的魔藥卻沒有爆炸,外形還跟以前的成品一模一樣,呵呵。
這需要多少個巧合湊在一起,才能讓那微小的差錯不在之後一次又一次正確的步驟之中爆出完全不一樣的化學反應,從而得出錯誤到外形還跟以往一模一樣的魔藥?
這種糊弄鬼的說法,只怕鬼都覺得敷衍。
奧黛儂恐怕是以為紀墨從來沒有製作過魔藥,並不知道原來魔法師大人如此全能,其實自己就會製作魔藥,只不過懶得收集材料,浪費更多的時間。
她低估了魔法師大人,也低估了紀墨,於是面臨今日的死局。
「我真的不想的,我不想的……」
她的話語愈發微弱,她胸口的花朵綻放得愈發鮮艷,側身倒下的奧黛儂就好像是悲劇的女主角一樣,浪漫而捲曲的金髮修飾著她的美貌,那正在急速蛻變的美貌。
最終,她沒有給出一個答案。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主動告訴別人幕後黑手是誰的,那是電視劇,並不是現實。
現實中,不乏有人願意把身後的人拖下水,但,他們往往還來不及想到更多,面對死亡,第一個想到的不是復仇,而是想要活下去,哪怕明知必死,還是會有這樣的奢望,於是她更願意懇求紀墨,希望能夠得到救治。
那並不是魔藥能夠救治的傷勢。
因為那利箭之中暗藏玄機,不是簡單的加了速度的魔法陣,同樣也不是什麼以魔法對魔法的破甲,其中暗含的還有一種微小的蟲子,那是某些魔法植物的伴生蟲,能夠咬掉魔法屏障本該有的防護效果,能夠本能地汲取足夠多的魔法來讓自己成長。
如果被它們沾上,就像是身體多了一個漏洞,不停地處在「失血」狀態,並不能夠被魔藥或者任何魔法治癒,一定要說有解藥的話,就是那種魔法植物了。
那株魔法植物的汁液能夠起到某種防護的效果,讓這種蟲子不敢貿然啃食。
很有意思,它們依附於植物而存在,卻又畏懼植物的汁液,並不敢傷害植物,像是植物天然的護衛,只需要植物給予自身的魔法作為餌料,就可以驅使它們盡忠職守。
這是植物飼養的蟲子,而紀墨把它變成了魔法師可以飼養的蟲子。
「我好像又走錯路了。」
在發現自己完成了怎樣的創舉之後,紀墨曾這樣自言自語,可他到底不曾拒絕這種蟲子帶來的好處。
就如眼前所見,當這些蟲子在利箭之上附著的時候,就能成為利箭的護衛,讓利箭發揮出該有的穿心效果來,致人死亡,讓人無法得到通過魔法被治癒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