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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量真的能夠練出來嗎?紀墨表示懷疑,卻也沒有辜負師父的這份好意,謝過了之後帶著酒壺回家。
路上和紀父說起這件事,紀父還說是師父看重他的緣故,那一壺酒,明明他也饞了,被紀墨分出一杯的時候,硬是不肯喝,讓他通通喝了。
紀墨勉強喝了兩杯,臉上就發紅,眼中看東西似都有重影了,紀父一邊拍著他的肩膀說:「你這可不行啊,得多練練,唉,怎麼早沒發現,早就讓你練練了。」
「嗝,呃,嗯,好,知道。」
紀墨意識還記得回答,嘴巴卻有些跟不上趟了,最後是被紀父抱到床上安置好才睡的。
第二天起來,卻沒有一般人酒後的頭疼之感,紀墨還覺得自己這算是天賦異稟了,跟紀父一說,得了一通笑,「這幾口,若是能讓你第二天還頭疼了,那可真不能喝了。」
日子平平淡淡,就像那一日日積蓄的雨水,漸漸跟缸沿齊平,多雨的季節過去,紀墨的學習也步入了正規。
他每日裡的作息又變了變,早上還是一如既往地去找大師兄杜昆報到,然後被杜昆領到師父身邊兒跟前跟後,等到師父視察其他院子釀酒情況的時候,他或者跟隨,或者就被師父丟給杜昆,讓他跟著杜昆忙碌,正經的教學都在間隙完成,有的時候看到什麼也會給他講什麼,零零散散,不成體系。
紀墨每日回來,除了照例喝兩三杯酒,逐漸培養自己的酒量之外,也會把一天所學於腦中總結出來,他現在所學的字不多,日常還算夠用,卻少筆墨,也不太適合寫這些出來,乾脆都在腦中記憶,每日晨起又會把昨日總結再過一遍,晚間總結當天也會總結之前所學的,如此一天天堅持,專業知識點的增長也日漸追平。
第149章
【主線任務:釀酒師。】
【當前任務:專業知識學習——(31/100)】
這一年末的時候,紀墨見識到了冰釀,杜昆帶著他去看了這種與眾不同的釀酒方式。
一般來說,釀酒都是少不了一個糧食蒸煮的過程的,把制曲的步驟提出來另算,糧食蒸煮若要細分的話,也會有一個去殼粉碎之類的步驟,再有細度要求各有不同,需要通過二十孔篩或者多少孔篩,方才能夠進行下一步,這其中也有配料問題,不是所有的酒採用的原料都是單一的米糧,可能是多種混合,混合的比例各有不同。
配料也可以單獨算一個步驟,根據甑桶或窖子的大小,將原料、酒糟、輔料及水混合在一起,調拌均勻,這裡面又有衡量溫度時間的必要,所釀之酒不同,釀酒的時間也是不同的。
紀墨分析這可能是充分考慮到了自然的氣溫,畢竟升溫可以考慮用爐子,費點兒柴火就是了,降溫的話,若是本來氣溫就高,總不能用冰一下子降下來,不說有沒有冰,就說這件事的麻煩程度,顯然也只能是自找麻煩,而不是簡單歸結為釀酒所需的精細。
古代的各種技藝,基本上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隨時而動」,什麼樣的時節做什麼樣的事,尤其是對氣溫之類有要求的,能順著的時候,不可能非要逆著來,釀酒師釀酒的時候還講究一個節氣對應酒氣。
這也是杜美為什麼不喜歡冰釀的原因之一,他不是不喜歡冰釀這種技藝,而是不喜歡逆著時令來,明明是冬天天冷的時候釀這種酒比較好,偏偏要放到夏天來釀夏天來喝,豈不是自找麻煩?
這邊兒冬天少有降雪,冰更是少,除了專門拉運過來的冰,自然的冰,就一定要在天最冷的時候到高山上去找了。
為了不合時宜的冰釀能夠完成,冰窖就建在了山上,從釀造到發酵完成酒液,都是在山上進行的。
杜昆那幾日成天往山上跑,人挑肩扛地,把糧食弄到山上去,山上也有一套小點兒的釀酒器具,他會帶著人在山上做完對糧食的加工,說是冰釀,其實也需要對糧食進行蒸煮糊化,這也是配料之後的步驟了。
大部分釀酒都需要這麼一個步驟,紀墨推測這是為了便於之後的發酵過程,緊隨其後的冷卻環節則是為了創造微生物適宜生長的溫度環境,之後拌入酒麴酒母進行發酵,發酵完成的酒可統稱為雜酒,意為不純,過濾之後可視情況而定是否需要蒸酒。
而冰釀的過程就少了一個蒸酒的過程,也並不需要過濾,它的發酵環境就不同,是低溫狀態進行的,可能因為酒麴不同,真正產生作用的微生物不同,那種低溫狀態下活躍的微生物並不需要更多的氧氣就能發揮作用,看樣子是少了步驟,更容易些,其實控制其中的溫度卻更難。
時下沒有溫度計,想要數位化計量溫度不太容易,若是經常做的,如制曲時候那樣,以自身體溫為參照物,高一些低一些,大致都能估算感覺,但冰釀所需的溫度較低,低溫區間,都比體溫低,但到底低到怎樣的程度就不好形容了。
為了更好地確定溫度適宜程度,杜昆會用到一種在沁涼湖水之中生活的小魚來做參照物,用有點兒深度的瓷盆裝幾條小魚,放到冰窖之中,根據小魚的狀態,活著,懶著,死了,來劃出三條線,距離存冰的遠近不同,之後就會把酒罈有針對性地放在這三個區間之中。
相較於其他的釀酒技藝,這種冰釀的技藝顯然因為多了一盆小魚而變得生動有趣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