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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運不佑,該勝的也會敗。
因這任務重,這才一隊之中有兩位運星星使,不似邵南星,孤家寡人一個,他目前等級層次,同樣也只能做一些輔助,臨時鼓譟氣血,讓軍士提升作戰的武勇和膽氣,體魄更強,更耐久,僅此而已。
紀墨在星使之中沒什麼人脈,所知甚少,跟在這位星使身邊兒,聆聽對方所言,專業知識增長不多,但其他的見聞增加不少,比如說這次作戰,其實就是戰星之主所定,對方在外域艱苦三十年,從小兵做起,直升元帥,更有甚者曾經覆滅一國,這是純戰力方面的,戰略謀劃方面,對方也不缺乏實踐,從謀劃兩國為敵到諸國混戰,一步步走到現在,布局之深遠,如今不過是可見一斑。
「我等凡人,還是莫要與之相抗,慢慢來吧。」
星使這般作結,同時說到落敗的前任祭司,對方落敗了也還是星使,甚至是一級星使,其所屬命星至今無人敢碰,還是一片銀葉也無,說不得什麼時候還能再次登上頂峰。
「前些時候死了那麼多人,說不得還有助力者殘存,你我都多幾分小心才是。」
他早看出來紀墨無門無派,背後連個支撐的小團體都沒有,這會兒說出這種關心的話語,也是存著點兒拉攏的意思,不指望什麼,就是萬一有難,有人幫一把即可。
「正該如此,誰人主祭,與我等並無關礙。」
紀墨點頭應諾,前一陣子殺得血流成河,星煌之下的土地都是熱的,還是暗紅色的,表面上看,是那些族人難改故習,不肯聽從戰星之主的命令才導致的死亡,其實,說不得就是剷除異己,這些人,對自己不滿,難道不是在擁護前任祭司?
不用多少權謀智商,紀墨都能想明白這件事,別人同樣能夠看明白,這才是後來大家都乖乖聽命的緣故,還不是怕那位殺心重的戰星之主誤會。
在紀墨看來,對方若是持續下去,必然不會長久,只以運星為例,胡亂改運,也害自己,這層「害」,可有「利」能相抵?對方若不能拿出什麼行之有效的獎賞手段,恐怕最先反的就是他們這些星使。
第539章
戰場之上的情景,紀墨不是第一次見,但每一次見到都有一種「人間不值得」之感,他這種生在和平環境之中的人不是完全不理解一些爭端的必要,包括流血犧牲的必要,但,某些人在意的,他未必在意,價值不能等同,便有了不一樣的觀感。
目之所視,運色多彩,隨手添減,貌似無所變,卻有不可知之象暗生於虛,敵方大將,死於流矢,看似正常,實則可笑。
更有跌落牆頭,或為自家護衛錯手所傷,更有那等劈砍之際,刀崩損目,若平白附加霉運,動輒得咎,不動亦死。
兩個運星星使聯手,得出這等結果,彼此對視一眼,眼中都是戚戚,若這等威勢落在自己身上,也未必能夠比那死了的大將好多少。
害人之法亦能害己,這才是敬畏根由。
一場接著一場戰爭,幾乎無縫連接,雖有休息之時,卻不能緩解人心疲憊,不過兩年,軍中便多有嘩聲,念及過往生活,自在無羈,哪似今日,軍法森嚴,可進不可出。
紀墨不曾與人說一句抱怨,直到在流轉軍中見到紀四哥:「你怎會在此?」
紀四哥一身血污未曾清洗,依稀可見上場大戰痕跡,他衝著紀墨一笑,笑容朗朗,並無煩憂。
「戰事頻出,軍中缺人,便把我征上來了,本說早早逃到外域去,找個地兒藏著,哪裡想到,外域也不安靜,到底還是被征上來了。」
內域軍隊在外域徵兵並不是頭一次,總是拼自家底蘊,那是傻了才那樣干,能夠損耗外域之人性命的時候,那位戰星之主可不會手軟,後續徵兵多是外域之人,也有星族人被征上來,大小能夠當個小頭目,不至於早早死在前線。
即便如此,其中危險,也是難以盡言。
紀墨神色凝重,紀四哥說得輕鬆,似不為此所苦,可生性自由,又真的自由了大半生的人,怎麼可能受得慣軍中約束。
「且到我身邊兒,其他的,余後再說。」
星使如同法師,皮薄肉嫩,除了身星那等個別星使也主體魄研究的,其他的都不太擅長打架,徵調一兩個士兵做護衛用,也是應有之意。
如紀墨這個等級的,可有四個名額,他以往覺得徵招生人不便,便只留了兩個充當助手,還空了兩個名額,把自家兄弟拉過來,應該不難。
「不必如此。」
紀四哥並不同意,他這裡已經有了一票兄弟,跟紀墨常年孤家寡人不同,他不肯舍了自家兄弟遠去,說好的同感痛苦,又怎能獨自富貴。
見紀墨沉了臉,很是堅決,又知他還有兩個名額,乾脆把自家兩個好友推出來頂上,「我一身武力,不怕什麼,倒是他們兩個,往常就四體不勤,入了軍中真是要了命了,不如到你身邊,多少能夠安定一些。」
紀墨不肯,只想把紀四哥要到身邊兒,紀四哥堅決不同意,兩人為之吵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紀墨妥協,同意他那兩個好友來到身邊兒。
兩人知道這名額是因了紀四哥之故,先行謝過,到了紀墨面前,又是道謝,紀墨看他們一眼,果真是瘦弱單薄之人,不及紀四哥多矣,可……
「你既然不肯跟我走,就要護好性命。」紀墨嘴唇動了又動,有些話到底是不敢說,只怕最後插旗,一語成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