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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略感無趣,年輕弟子並未久留,很快就跟紀墨分開了。
紀墨看著他的背影,看著他帶著那兜帽,黑乎乎一人,走出死神一樣的氣場來,心中更多複雜,你這種活潑性子,到底是為什麼喜歡當走陰人的啊?
轉過頭來,看到一旁略顯尷尬的白翎,對方過來的時候紀墨知道,應該是正好聽到那年輕弟子對紀墨的評價。
聽到這種話,實在是有些小尷尬。
「咳咳,我是問你準備好了沒有的。」
白翎望望天,這一次他並不能加入,因他正有一項煉器任務在手,需要完成之後才能再入法陣之中。
這一等,就要下一次了,不過也不懼什麼,他百工皆以九階結業,雖則法陣之中不止百工,還有旁的技藝可學,但他前面的這一步,已經足夠讓下面的師弟們奮力追趕一陣兒了,倒是也不著急加速向前。
在學習進度方面,宗主師父一向很是寬容,由得大家各自決定,若真有那性子拖沓的,也不妨礙,修煉看個人,沒得師父還給餵飯的,不吃,不吃就餓著唄!
「準備好了,師兄放心,這一次我定不會所有都是一階了。」
紀墨如此保證,頗有幾分信誓旦旦,卻也不敢肯定此時記憶能夠被代入法陣之中,他其實也是失了記憶的,只不過法陣只屏蔽了一世的記憶,再沒想到紀墨還有穿越者的那一世現代記憶,如此才像是有了疏漏。
「那就好,那就好。」
白翎全忘了自己最初想要說什麼,這般應著,看著紀墨入了法陣之中。
那法陣的光芒一閃,人就不見了,他也沒急著離開,在一旁等著,約有一刻鐘應該就能有個結果了。他想看看,這次會有幾個九階。
第758章
青山隱隱,山腳下的房舍之內,竹簾低垂,擋住了外面那灼熱的陽光,裡面幾排桌椅上落下了一道道的光斑,連幾個孩子的臉上也免不了這樣的一道道分割,各個都花貓一樣,卻是神態寧靜。
「天有幾星,地有幾眼?」
上首的先生這般詢問著,聲音悠悠,若吟唱一般好聽。
下方幾個孩子之中,有一個坐在邊角的孩子眨了眨眼,身子稍稍千傾,他坐的位置不太好,剛好竹簾上有一條缺漏,那缺漏處過來的陽光正好照在他的眼睛部位,看哪裡都不太清楚。
「天星無盡,地眼無窮。」
孩子們異口同聲,同樣如同吟唱一樣的調子。
許是曾經學過樂師,紀墨對這種富有音節感的東西都格外在意,跟著說的時候總覺得有著莫名的韻味。
先生似乎很滿意這個調子,微微眯了眼,仰著下巴,略有幾分享受地聽著,似乎能夠隨之搖頭晃腦一番。
聽完了之後,方才睜開眼睛,從書桌上拿出一張畫像來,讓孩子們仔細看。
那畫像是一個人物像,只有頭頸的部分,如同古代通緝犯的畫像似的,倒是畫得形象,雖沒有什麼陰影處理,卻也很是逼真。
「可看出天地幾何?」
等孩子們看了一會兒,先生直接問。
下方的幾個孩子,有抓耳撓腮的,有胸有成竹的,還有的眼中略有幾分遲疑,似乎不是很確定自己的答案。
紀墨也不確定,什麼「天庭飽滿,地閣方圓」才是他比較了解的相師之語,這種直言「天地」的,幾乎是要畫一個命盤出來了,著實是有幾分難。
從難度上來說,真的不愧是六階世界了。
他還是個孩子,真的不想一上來就這麼難,可,它就是這麼難。
很多時候,人是不能夠挑剔知識的,問一句「世界你為何如此複雜」,恐怕世界只會給你一個白眼,你咋不問「人咋是這麼個人樣呢?」
前傾的身子避開了那害眼的光斑,努力看了看上面那個相當於放大了的畫像,是個男人。
男人的發冠是最普通的布巾款式,應該是個平民,再看脖頸處的衣襟朝向,中原人,再有眉眼上的感覺,應該就是土生土長的中原人,這種筆墨,看不出膚質如何,但看那偏方的臉龐,倒是有些凜然正義之氣。
談不上星眉劍目的帥氣,可也絕對是五官端正,沒有特別短板的那種,隱隱似乎還能察覺到一些威嚴感。
當了官?
亦或者是捕快?
再不然,是什麼武將?
身份一檔暫且擱置,再說命盤上必須要看的福祿、子女、姻緣、健康、壽命等項目,一樣樣看下去,一樣樣排下去,不需要什麼具體的數據,也沒有什麼具體的測算方法,這是一種玄之又玄的感覺。
就好像在面對多個選擇的時候,不看內容,只看自己的「靈感」更傾向於選擇哪一個,哪一個就是「正確答案」。
他們學成之後會是正經相師,不會為了讓自己的答案正確就直接更改世人的認知,所以這方面,還是需要慎重一下的。
萬一因為測算失誤,從而打擊到當事人,然後在當事人的心灰意冷之下改變了以往的行事,錯過了必然的機緣,他們這些相師也是有連帶責任的。
這份責任不是需要誰來評判,做出懲罰,而是天地自懲,這種自懲不是降一個天雷下來給活動活動筋骨,而是直接剝奪福緣,相師本就是福德薄的那種,若是福緣被剝盡,最後就是不得好死。
為這個,天機閣每次收徒都收得那叫一個人才廣進,沒辦法,不多招點兒,可能就直接斷了傳承,沒出師就死的弟子,那是一茬一茬的,跟割韭菜似的快,若是再沒長韭菜的速度,那以後的結果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