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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無奈,看著少女的眼神兒之中有一句話已經明明白白,「只能是嫁給我了唄,還能怎麼辦,總不能砸手裡吧」。
不止紀墨看出來了,少女也看出來了,很是不滿地舉起了小粉拳,往少年身上招呼,被攔住了手,還要再來兩個「哼哼」,很是靈性。
兩人間,明顯是青梅竹馬打情罵俏,紀墨本不想多看,卻因為那「父皇」一詞而多留意了兩眼。
之後才往議事堂飄去。
議事堂中,有人也正在說起這公主來學武之事,「這言傳身教,可怎麼教?公主金枝玉葉……」
練武之時,必要涉及穴道經脈,其中少不得一些肌膚接觸,他們都是男子,如何對一位公主如此,不說男女有別,就是身份上,也多有不合適。
「公主此來,應也不是真的學武,我等不必在意,由著她自去就是了。」
另一長老說著,很是無賴,意思很明白,習武的方法就是這樣,我等教了,你這個公主若是沒臉沒皮,非要我等在你身上指點,那我等拒絕,皇帝也說不出什麼來。
這難度擺在面前,便是古代公主多有不同於普通女子的地方,也不至於如此沒臉沒皮,非要男人在自己身上摸來摸去吧。
堂中有人聽出來這層意思,雖有些不恭敬,卻免不了一笑,本就是強求之事,若是覺得傷了麵皮,自去便是,可不要說他們沒教。
一時間,堂上氣氛緩和多了。
紀墨在一旁聽得卻沒有多少輕鬆,皇帝是不知道這些嗎?既然知道,如何還將公主送來?是寵愛公主,不怕她壞了名聲,還是已經把玄天宗攥在手心裡,不怕他們壞了公主名聲?
兩種態度是截然不同的,紀墨不信這些長老看不明白,但他們都像是沒看出來一樣,隱含的那種無奈,可知玄天宗局面不是太好。
不知道如今的皇帝是不是南王一脈,若是,作為勉強從龍的玄天宗,不說有功勞,至少有苦勞,還如此被拿捏在手中,倒也不意外,就是有些喪氣,若是早知道他會當皇帝,當初順勢投靠,想來也能少些波折。
若不是,玄天宗又是怎樣從那場困局之中脫困而出的?只因為是被逼迫的,所以沒有被新帝清算,殘喘到了現在?不管怎麼說,能夠有今日這般情景,至少是考試作品尚存,讓人提起的心總算放下一些。
第466章
之後的日常就平淡了很多,玄天宗的一套制度還是之前那樣,這也符合一般江湖宗門的常態,沒什麼大的變化是不會更改制度的,否則換一個宗主就改,下頭的弟子該無所適從了,那般頻繁改弦更張也少了那種百年宗門的底蘊。
對外頭的人來說,他們可能也懶得記對方宗門之中總是變動的職位名稱,打交道的時候也不方便不是。
每日裡,玄天宗的弟子還在保持著早起練武的習慣,練武之後是早飯,早飯之後稍稍有些類似文化課的講解武功相關知識的課程,就好像是一些穴位名稱,這個都講不清楚,來日機緣到了,看到一本武功秘籍,都讀不通透,不知道如何自學。
這類課程不需要大量的運動,正好在飯後進行,給身體足夠的消化飯食的時間,之後,部分弟子繼續練武,部分弟子則可以自行接取任務,做些跑腿兒之類的事情。
因玄天宗當年發展是從無到有,很多基礎的東西就不如那些大宗門,比如說外面的堂口什麼的,任務就算不上很多,便也需要來往交際,從而接取其他宗門堂口內的任務。
這一點,離得太遠,紀墨看不到,他只能在宗門範圍內,所見最多的就是弟子練武。
其中那位公主的情況也頗有意思,雖穿著男裝,但大家都知道她是女的,看她每每要找人過招,都無人應承,最終只有那少年無奈奉陪,也是極有意思。
這一日,公主突然甩手不比了,勉強裝作認真的少年鬆了一口氣,他的武功已經進入內力層次上,公主這些還停留在花拳繡腿上的拳腳,既無力度,又無速度,每一次過招都是折磨。
對高手來說,打快不難,反而是打慢,還要慢得不那麼敷衍,實在是太難了。
「不打了,不打了。」
公主嘟噥著,坐到一旁。
玄天宗內風景極好,當初建設的時候,沒有太多的時間建設一些非必要設施,於是,便有大片的空地為了不至於太難看而種上了花木,再後來,弟子增多,建築增多,這些雜亂的花木也因為規劃有了範圍形態,看起來不那麼凌亂了,反而自成風景。
「我知道,你們都嫌我煩,嫌我不聽話,沒事兒非要跟男人湊在一起,一較高下,還比不過……」
公主似有幾分鬱悶,她所做的事情,在此時看來,的確算是離經叛道,不是逼不得已,有誰家會讓女兒扮做男裝?千百年,恐怕也只有一個祝英台,即便如此,拘泥於情愛的祝英台固然可算是愛情代表,卻也讓她女扮男裝的讀書之舉成了虛妄。
難道千難萬難才能去讀書明理,就是為了那一個男人,一段愛情,葬身墳墓嗎?
家國天下,不指望小女子思慮天下,但家都不要了,又讓疼愛她的父母作何感想?
紀墨是從來不贊成那種女子的,對這位公主的離經叛道談不上多麼鄙夷,學武,學點兒東西總是好的,但,沒必要非要隱藏身份到宗門之中,因為她的存在本身對其他人就是一種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