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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大致順序,不知道從哪裡跟起的時候,只覺得眼花繚亂,每個人做得都很有條理,然而並不知道這種次序是為了什麼,就是晾曬的結果,是為了降溫,還是為了充分攪拌,又或者是讓其接觸空氣,發揮什麼作用?
里里外外,都瀰漫著一股味道,類似酒的酸氣,又帶著些說不上來的悶氣。
終於知道為什麼大家都穿短褂了,這樣不僅涼快兒,似乎也能讓心情更通透點兒,不然這空氣之中瀰漫的發酵味道,還真是有點兒熏人。
喝不慣酒的,對這種味兒,可真是很難適應。
紀墨是個好學生類型的,對酒不能說非常陌生,畢竟逢年過節,總有那種覺得男孩子該喝酒的想要讓他品嘗一下,從小時候被筷子點著酒送入口中,辣得直哭,再到長大了總有那麼些想要讓他品嘗一二體會其中香醇口感的。
對這些,紀墨一向都是敬謝不敏的,他對酒實在是沒什麼偏好,也分不清所謂的醬香濃香都是怎麼個回事兒,撐死了能夠知道白酒啤酒和稠酒,其他方面,就都很模糊了。
現在從頭開始學,就只能從勤學好問開始了。
於是,一個下午,杜美的幾個弟子就見識到了什麼叫做十萬個為什麼,連最為活潑的六師兄都忍不住找到大師兄,強烈要求大師兄杜昆給兩個小師弟多講講課。
「別的不說,只求能讓他們住嘴,讓咱們耳根清淨一下。」
紀墨看他們這些師兄都是羨慕的,以為他們個個都享受過師父的手把手教導,然而,他們其實都是被大師兄安排的,所謂的代師教徒,大概就是這麼個意思,杜美就是那拿著茶壺的監工,這邊兒說兩句,那邊兒說兩句,都是指責,不是講解,全都要靠「悟」,然而一眾弟子,又有幾個悟性好的,全靠大師兄杜昆跟在後頭彌補知識點。
杜美如今負責三種酒的釀造,也不會總在一個院子裡轉悠,他這邊兒一走,師兄弟們就齊齊鬆了口氣,那不是師父,那是過來巡視地盤的凶獸!
「行吧。」杜昆很好脾氣地應了這個要求,看了看天色,先把兩個小的叫過來,告訴他們學習釀造酒要從原料組合開始,什麼樣的原料組合是什麼樣的酒,當然,具體的過程也會有些不同的,留到後面再說,只先認識一下這些原料組合。
這就是純粹的記憶類的知識點了,郭園苦著臉,享受過自由再被扣在這裡記憶知識要點,好苦。
紀墨卻雙眼一亮,這個他在行啊!
【主線任務:釀酒師。】
【當前任務:專業知識學習——(15/100)】
一個時辰的時間,比起觀看,知識點的增長幅度讓紀墨愈發欣喜。
杜昆見多了苦瓜臉,如郭園那樣才是正常,紀墨這般……「你都記住了?」
「記住了!」
紀墨聲音朗朗,重複了一遍杜昆所講,不過就是幾個配料方子,簡單,簡單。
杜昆挑眉,這還真是記住了!
兩個孩子同一日來的,看著年齡也相差無幾,之前看起來,紀墨似還沒有郭園機靈,但到了這裡,真正要緊的知識上,似乎這紀墨就更優一些了。
念頭轉過,杜昆也沒多想,他沒有再講後面的內容,而是讓兩人回去多多記憶,明天過來,他這裡是要考一考的。
郭園的臉頓時都要拉長了,怎麼還要考?難道考不過就要被退回去嗎?他不要,好不容易拜了師的。
第140章
晚上,紀父接了紀墨一起走,郭園則和他家在酒坊工作的大哥一起回去,兩方在半路分道。
「怎麼樣,都學了什麼?」
紀父抱著紀墨走路,他的身上還帶著酒坊之中那股子味道,似蒸汽都未曾消掉,仍然會隨著走動而瀰漫開來。
紀墨一手搭在他的後頸,說起今天學的東西:「聽了儀狄作酒的傳說,大師兄給我們講的……還看了釀酒的流程,學了幾個配料方子。」
儀狄作酒這個傳說聽起來就不像是自己所熟知的那種,不應該是杜康嗎?「何以解憂,唯有杜康」,好像釀酒的鼻祖就是杜康,算是祖師爺的那種,然而在這個世界,是儀狄嗎?
儀狄作酒,獻給神君,神君喝了以為美,卻下令禁絕此物,原因就是天下將為此顛覆,千百年後,必有因此而亡國之君,需「戒以自省」,然而,從現在酒水的大規模釀造上,就知道這個「戒以自省」是沒什麼用的。
這段傳說是紀父也曾經聽說過的,不過他不是很感興趣罷了,聽兒子再講一遍,感覺又不同了。
「這還真是學會了,回去給你娘講,讓她也聽聽,嘿,我兒子講得真好聽!」紀父說著掂了掂坐在他手臂上的紀墨。
紀墨哼哼兩聲,難道重點不應該是後面的嗎?他還想著若是紀父問了配料方子具體如何的時候,他猶豫一下再拒絕對方會不會不太好,若是他直接告訴了,被大師兄或者師父知道了,會不會不太好,哪裡想到竟然這樣就讓他的擔心都成了「想太多」,真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
「你跟那個郭家小子都拜了一個師父?」
紀父這般問,語氣卻帶著幾分肯定。
酒坊很大,這一天,父子兩個都沒碰面,但消息還是流通的,有意打聽之下,還是能夠聽到一二的。
再次體會到了紀父對自己的關心,紀墨綻開笑容來:「嗯,我們都是一個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