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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是張生,其他人,也不是想不到,但跟著這樣敢幹大事的大哥闖蕩,反而更覺得心安。
窮人一身膽,不說把皇帝拉下馬,發一筆橫財總也礙不著誰吧,人死都死了,還占著那麼多錢財,不是找事兒嗎?
「怎麼樣?」
小夥伴興奮極了,一副要去創業的積極樣兒。
張生有些遲疑,抿了抿唇,看著眾人看過來的目光,最終點了頭,他害怕自己若說不干,這些人能撕了自己。
準備就緒之後,他們才發現事情並不好干,在他們之前便有那監守自盜的軍士後人已經在做同樣的事情了,不經意暴露目標相同,兩撥盜墓賊就對上了,開始了各種明爭暗鬥,個個都把那處寶藏視為囊中之物,要先想法兒打擊對方,鬧得大了,又有道上的兄弟聞風而動,讓這渾水更渾,身處其中,竟是看不清彼此了。
幾個微縮模型,一度成為消息泄露的源頭,一度也成為其他人的線索,到了最後,找到寶藏地點的幾波人,不期而遇,被機關難住,不得不聯合起來,一起破解機關,那時候,張生早已故去,張生的後人跟著他們,又付出了不少代價,方才真正打開了那口黃金棺,得到了寶藏。
他們之中,很多人的初衷早就已經不同,這一座陵墓所代表的意義,也再無人知曉。
時如煙,過眼即散。
第213章
火焰升騰之間帶起陣陣黑煙,披著彩羽大氅的男人以色彩塗面,於火前跳著古怪的舞蹈,念念叨叨的聲音仿佛是亘古的咒文,一串串,一篇篇,有著不同的音律節奏,串聯起來,與那時而變化的火一樣有了不同的含義。
新生兒被包裹起來,一個婦人把他抱在懷中,當那男人念完咒文,停下跳動的步伐,來到新生兒旁邊的時候,婦人雙手舉起襁褓,讓嬰兒臉面朝上,承接來自男人的注目。
男人的手中不知何時拿了一個碗,碗中是清水狀的液體,他的兩根手指併攏,在碗中輕輕點了三下,抬起手,把那濕亮的手指點在嬰兒的眉間,似描畫第三隻眼一樣上下劃了一下。
閉著眼睛的嬰兒似有所覺,這時睜開了眼,有點兒抗拒的模樣,什麼來歷不明的液體就往額頭上點,不怕流到他眼睛裡啊!
那冰冰涼涼的感覺,有點兒像是蒸發的水汽同時帶走了身體的熱量,是酒嗎?蒸發得這麼快。
一旁的侍者遞過來一張紙,竹草紙的纖維於火光之下雜質分明,男人看了一眼紙,手上又沾了碗中的水在上面一划,淡淡的墨色在紙上顯現出來,若烏鳥無翅,嬰兒睜大的眼睛從紙的背面看過去,心裡暗嘆,又是不認識的字。
「墨。」
男人發出了這個音,似洪鐘大呂一般,震在眾人的心裡。
「這個孩子,名墨。」
陌生的聲音,陌生的音階,嬰兒的眼中全是清澈見底的迷茫,他們在說什麼啊!
扁了扁嘴,好吧,又是聽不懂的語言,所以,又要從頭開始。
作為一個嬰兒,哪怕努力堅持,還是抵不住生理上的某些限制,比如說現在,他實在是太困了,已經無法睜開眼了。
嘟噥著小嘴巴,閉上了眼睛,腦子裡還想著一定要多聽幾句,思緒卻很快陷入了混沌,隱隱地,似乎還能聽到眾人發出歡呼,是為了那個「墨」嗎?
還是——為了新生。
「大人辛苦了。」
婦人把孩子抱在懷中,跟在男人身後,男人的額上已經被火光烤出了層層汗水,臉上的顏色似乎都有些化開了,眼角下的一抹深紅暈染開,更顯妖異。
「無礙。」
他快步走到廳堂之中,脫去身上的大氅,內衫已經是汗濕一片,布巾擦去臉上的色彩,清水洗過,露出一張病懨懨的臉色來,他的身體已經很難支撐這樣的祈福舞了,但為了孩子……
「睡著了?」
他的目光示意,婦人就把孩子抱來他的眼前,讓他看,嬰兒安靜地睡著,小嘴如櫻花般粉嫩,白皙的臉色顯然被養得很好。
「倒是個安靜乖巧的。」
為了這個孩子,他也是費了不少心了,希望能夠平安長大。
「大人,大王派人送來了東西。」
門外的侍者止步,說著這樣的話,在他身後,還有若干侍者,捧著托盤,托盤上放著東西,又蒙著紅布,看不到裡面具體是什麼。
男人往門外瞥了一眼,此刻他的身上已經換了一件衣裳,汗水被擦乾,新換的衣裳柔軟輕薄,似怕讓他受了夜風著涼,還在外面加了一件短褂,遮住前後心,坐在那裡的男人就像是等待冬眠似的,有幾分倦意。
他衝著門外招招手,侍者帶著身後人進來,豎隊變橫隊,托盤一線排開,說話的侍者去掀開了上面的紅布,幾個托盤之中分別是金鎖,玉如意,木球,銀角,更有一把鑲嵌著寶石的小弓。
男人一眼瞥過:「有心了。」
這位大王在王子的時候就以頑劣著稱,當了大王之後,任性所為的事情更是不勝枚舉,如今能夠送這樣規規矩矩的禮物,真的是很不錯了。
「還有一隻公羊在外面。」
侍者遲疑著報出這最後一樣同樣堪稱頑劣的禮物。
男人臉色登時就不好看了,周遭若干侍者大氣都不敢出,連那個婦人,分明是男人的枕邊兒人,這時候卻卑微若仆,還抱著孩子,直接就跪下了,聲音惶恐:「大人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