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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這麼說,本來有些地方是荒著的,什麼都沒有,有人過去了之後,種地了之後,收穫了之後,才有朝廷過去收稅,順便安排一些治理的人才,把這些人管理起來。
也正是這樣的原因,很多村子都不會在地圖上顯示,因為繪製那份地圖的時候,可能還沒有那個村子。
都說古代的土地兼併問題很是嚴重,嚴重到好像土地已經不夠分給每個人,讓每個人吃飽一樣。
這種話沒有錯,大家族的確總是在聚攏更多的土地,但他們聚攏在手的不是荒地,而是有人耕種的土地,確切地說,是熟土。
那些荒蕪的地方,土地依舊是沒有主的。
就好像這座邊城。
還保存得比較好的被官兵和少部分商人居住的城裡就不說了,城外的地方,小部分被開墾的應該是有主的,剩下那些,應該都是無主之地。
「我們可以每人出一點兒錢,一起建設這座城,等到城市建好了,可以讓蠻子們來城中交易,不就免於被劫掠的困擾了嗎?」
行商到那麼遠的地方還是有風險的,都說大部分的蠻子不會對商隊下手,免得斷了某些物品的來源,但總也有那種短目的,只看眼前利益,會對商人舉起屠刀。
若不是還有暴利引誘,恐怕也不會再有商人冒著生命危險前來。
「而我們每人出的錢,並不是什麼都得不到,只能看到那些虛無的好處。」
紀墨在畫餅,他提出了眾籌的概念,沒有一個人能夠建造一座城,因為那工程量太大,所耗費的錢糧也不會少,但在這裡,遠離了皇帝的地方,很多規矩就不是那麼嚴苛了。
大家一起出錢一起賺錢,難道不好嗎?
固定的繁榮的城市,能夠帶來多少錢財,是需要猶豫的事情嗎?
有人喝了酒,有些上頭,嚷嚷著:「你倒是說說,我出了錢,能換什麼?」
「可以是能耕種的土地,也可以是做買賣的商鋪,能自用能出租的院落……有了這些,來的人多了,住在這裡的人多了,自然也有很多賺錢的機會,而你們,作為建城之初出錢出力的人,自然能夠一躍成為地主,這難道不是很好的機會嗎?」
在古代,對土地的渴求簡直就是第一位的,一聽到「地主」之說,不少人都心動了。
又有人問紀墨:「你憑什麼肯定會有人來,萬一沒有人來呢?」
「怎麼會沒有人來呢?讓商人們告訴他們,來這裡耕種沒有賦稅,會有人不過來嗎?」
苛政猛於虎,從來不是說說而已,哪怕現在的朝廷還算是好,很多地方都是一片欣欣向榮,可真正民不聊生的地方,難道沒有嗎?
不說遠的,就是去年,水患的時候,多少流民無處可去,若是能夠把那些流民都引來這裡,讓他們在這裡開墾土地,繁衍生息,難道這座城還會如同現在這樣破敗荒蕪嗎?
把房子建好了,總是不愁沒人來住的。
「小小年紀,好大口氣,你知道建城需要多少錢糧,竟是在這裡大放厥詞!」
有人覺得不可能,直接反駁,想要顯示自己的聰明才智。
紀墨一笑:「如果是一天建成,自然不可能,可,一點一點,慢慢建,總是能夠做成一些的吧,積少成多,所消耗的不過是時間,而時間,有的時候又總是過得最快的。」
在想到要來邊城的時候,紀墨就想過怎樣在這裡建城,他本來想的是從無到有,直接說服這些商人來出資,不,不是出資,而是投資,通過商人的投資來建起一座雄城,可來到這裡之後,很快發現了不對,商人來去如浮萍,縱然有那種年年都來的商人,可他們這些行商並不執著於在這裡有什麼商鋪。
更何況,邊城到底是邊城,總有面對戰爭的困擾,少了官兵的城,幾個人敢居住呢?說不得一覺醒來,腦袋就成了蠻人馬上的裝飾物。
所以,需要官兵的存在,那麼,在已經有了這樣一座缺失文官的邊城的基礎上,建造一座新城,總不至於太困難。
這座城的選址問題已經不怎麼需要紀墨操心,他只需要根據現在的地理位置,比如一些可能更改的河流走向之類的,重新確定這座城的範圍就好,在此基礎上稍稍偏移,從而更加切合現在的情況。
此外,技術上的難點幾乎沒有,無論是防禦機關還是攻擊機關,對紀墨來說,都是老本行,只要肯做就能有,有了的話,初期建城的時候就基本上不用考慮外在的侵擾,比如說蠻人騷擾之類的。
「先建圍牆和部分房屋,之后里面再慢慢建造就是了。」
紀墨的心中有一個大致的規劃,首先,要吸引人過來,目前的這些人手是不夠的,必須要有部分人耕種,不然的話,人吃馬嚼的,都從外面買糧食運過來,還不知道要耗費幾何。
不是朝廷撥款,而是自己籌錢,儉省就是必須要考慮的事情,甚至可以排在頭一位。
安全什麼的,不是說不用考慮,而是這邊兒已經好些年沒什麼像樣的戰事了,真要說起來,還要和前朝的那一場變故有關,逃走的皇子在邊疆力圖東山再起,結果卻敗了,被迫退居草原深處,這樣一來,好些年,這邊兒都是沒什麼蠻人出現的。
也就是近幾年,那仿佛死灰復燃一樣的蠻人才多了些,有了小範圍的騷擾,對城內來說,不是很嚴重,攻城不是他們的強項,但對城外那些毫無保護的耕地和村子來說,就比較頭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