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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
「能夠及格就可以了,再要繼續,恐怕就不是我能夠做到的了,對死屍保持熱愛,並對研究那些奇怪的自己製造的死因表示熱愛……」
呵呵,紀墨只能說,好奇心的確有,但為此去劃開破爛的表皮,看那些膿水橫流,聞著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惡臭,看那些仿佛被半消化的殘渣,所有能夠接受並熱愛這個場景的人,十足勇士。
紀墨卻不是那樣的勇士,他是個不敢接受非正常死亡的人,所以,果然還是考試的時機要選好。
監牢之中實在不是什麼好去處,想想那些牢房所在的位置,常年不見天日的小窗戶和封閉的環境帶來的潮濕霉腐,仿佛身處其中就已經是「壞了的東西」,註定要走向滅亡。
一些小蟲在枯草之下肆意爬行,而那些枯草,因為常年接觸不到陽光,總會變得潮濕發霉,稍微翻動一下,就有難聞的味道傳出。
紀墨所在的房間之中並不是只有他一個,那要或形容枯槁,要或如同瘋子一樣的人,還有那如影隨形的惡臭,都讓他對這種環境深惡痛絕。
牢房之中還是存在鄙視鏈的,有賴於進來時候的罪名,知道他會用毒,這些人竟是沒有一個敢惹紀墨的,彼此留出了相對安靜的距離,可每到吃飯的時候,那場面,又是沒有人相讓的。
紀墨本來就不準備活著出去了,沒有去爭搶食物,在看到那種場景的時候,他就決定還是早早「死」了的好,這實在不是人待的地方。
同時又慶幸自己的當機立斷是對的,無憂,不應該來這裡。
哪怕她害了人,她該死,但,死前的這些總是不應該承受的,這恐怕就是他最後的善意了。
【是否開始學習下一個技藝?(可保留當前任務進度。)】
「是。」
「下一個技藝,會是什麼呢?」
紀墨這樣想著,指間輕捻,仿佛在把什麼碾碎一樣,隨手捕捉來的毒蟲已經放置在了身邊兒,隨時都能派上用場,一時的「威名」換不來長久的清淨,他不希望在離開前承受痛苦,便只能讓貿然上前的人領教一番蠱毒的恐怖了。
【將於一日後離開當前世界,請妥善處理私人物品,禁止夾帶。可選擇繼承人傳承當前學習成果。因成績過低,傳承自動降級,不得傳承與當前作品同等級作品。】
「繼承人啊,只有無憂了,她的蠱師技藝,恐怕不弱於我。」
紀墨想著這些,他對無憂一直都是放養,該教的教,可她具體學成什麼樣,他的關心程度就停留在讓她不要濫用之上,不能害了自己,也不能害了別人,只是學這些當做自保的手段,不至於被人害了。
想到考試時見到的那一幕,那時候的無憂,看起來過得不錯,不管她那個教主之位是怎麼來的,但看她過得好,也就好了。
能夠過得那樣好的無憂,恐怕對蠱蟲的了解不比自己差,說不得還更好,在控制類蠱蟲上,她總是更有天賦的,而在創新蠱蟲上,她也不弱於自己,再有……
想到屋子裡的蠱蟲,那些還在地下室的蠱蟲,無憂發家,會不會就靠著它們呢?
若不是……
養貓養狗養蟲子,養的時間久了,哪怕是一隻毒蟲,也能看出英俊美醜來,若是放著它們就那樣餓死,實在是……
這樣想了一下,又覺得自己當時過於倉促了,竟是在讓無憂離開後就一直等在那家人門口,等著人抓,沒想過回去收拾一下東西,不過,既然《蠱術》被無憂帶走了,那麼,那些蠱蟲,應該也不會流離失所,成了鎮子上的禍害。
如此,也就可以了吧。
臨到眼前,才發現很多事情要操心,終究是有所留戀的。
「你……嗬……嗬……」
剛才不懷好意靠近紀墨的一人捂著喉嚨後退,跌跌撞撞地撞到了身後的人,他身後的人急忙避讓,不敢觸碰,那人的臉色太難看了,漲紅著,喉嚨之中似乎卡著核桃一樣,不停地大張著嘴,咽喉都露出來的樣子卻就是無法呼吸到空氣的感覺,不一會兒,便是臉上發紫,宛若被扼喉致死一樣,而扼住他咽喉的,分明就是他自己的雙手。
這是——自己掐死了自己?!
旁邊人不知道怎麼辦,紛紛避讓的同時,再看紀墨,眼神之中就多了一些畏懼,這樣的人,的確是能夠殺人的。
倒地的那具屍體已經做了先驅,他們再不會有什麼冒犯的想法了。
只能說監牢之中的人都太無聊了,沒有勞動改造的機會,每天被關在這裡,憋了一肚子的火,總想要找人發泄一下,而紀墨,就是看上去很好捏的那種軟柿子,能夠給他半天的清淨,已經很難得了。
「你做了什麼?!你不是大夫嗎?」
有人發聲問,好奇居多。
紀墨輕嘆一聲:「你們都不知道,醫毒不分家的嗎?大夫殺人啊,從來不用刀。」
看到周圍人一副又驚又怕的神色,看著他們稍稍往遠離他的方向挪動,紀墨的心情忽然又輕鬆起來,臉上露出淺笑:「我還帶了很多毒,你們要試試嗎?」
這個牢房,在他被關進來的時候就知道了,裡面的人都是罪大惡極之人,想當年,他小的時候想要找惡人試藥的時候就打過監牢的主意,可惜監牢不好進,試毒之事也不好擺在明面上,現在,倒是有了光明正大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