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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戶挽起了袖子,在道人的示意下,輕車熟路地完成了這一步驟,很好,沒出什麼問題,墳修得不錯。
後面就跟開表彰大會似的,族長很給面兒地在墳前給老祖宗做了些匯報工作,把富戶的出身來歷,取得的成績,包括得了幾個兒子幾個女兒,兒子親戚都是誰,女兒嫁了誰家,都說了說,必不可少的還有富戶最近給村中做的那些事情。
自然,這麼短的時間,修路是肯定沒完成的,但可能錢已經到位了吧,總之,這一條「功績」是也被念出來了的,要讓大家念個好兒。
其中說到「族田」上,好些人有了些喜色。
族田的作用,主要就是用於祭祀之類的事情,葛山和紀墨的衣食,說起來也是來自於族田,若要類比就跟班費差不多,不同的是土地是能夠種糧食的,於是這族田一添置,那是年年都收益。
也許這收益不夠穩定,但對族中很多人來說是比較重要的,鰥寡孤獨的老幼病殘,都是需要這些族田來養的。
若是有人要讀書,族田也是可以供的,再有就是祭祀這樣的大事兒了,需要的東西,也是族田的出產來置辦的。
總之,族田是有利於全族的事情,甭管最後到底幾個人享受到了。
有了這一出「表功」,再說到下面的修墳完成需要慶祝這樣的事上,來參與的族人就都很誠心了。
有人分發香燭,接到的人,也都能誠心誠意地躬身行禮了。
這裡面,因為親緣關係的遠近不同,族人輩分的高低不同,再有年齡大小的不同,隊列也是有講究的,連上香的次序之類的,都是要排一排的。
這些工作,葛山也負責了一部分,他一點兒都沒留情,對那些之前嘲諷他的,不是巴掌,就是腳,都不正經說的。
場合嚴肅不能嬉鬧,被打了一巴掌踢了一腳,覺得對方勁兒大的,也都不好言語,乖乖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去上香。
這樣的大場面,一二百的族人,忙而不亂,紀墨還真是看得心中暗贊,家族之威,看現場秩序就知道了,古代的族規什麼的,存在就有道理,在基層管理方面,也是助理大於掣肘。
消磨了一上午,中午的時候,大鍋吃飯,流水席。
富戶半點兒沒吝嗇,滿面紅光的,好像剛辦了什麼喜事一樣,臉上一點兒悲色沒有,還帶著點兒歡欣鼓舞的意思。
因他心情好,葛山等人得到的賞錢就很豐厚了,連紀墨也有了一份兒,那道人還特意把他叫到身邊兒,又給了他一份兒賞錢。
紀墨退回來,就得了葛山的注目,直到紀墨識趣地把所有賞錢上交,葛山才眉目和悅:「你還小,我給你留著,以後你再用。」
這種話,跟所有大人騙小孩兒壓歲錢最後拒不歸還一樣。
紀墨也沒在意,錢財這種事,對守墓人來說,是必須,也不是必須,古代的鄉村生活,很多時候,錢都不太用得到,更何況,守墓人也沒什麼時間趕集之類的,更是少有花錢的地方,村中買東西,以物易物,拿蛋換米,都是可行的。
第741章
熱熱鬧鬧的流水席之後,道人就離開了,事實上,流水席那天,也就一開始在主桌見到了道人被敬酒的身影,再然後,大家都吃開的時候,道人就離開了,從頭到尾,保證了神秘主義的范兒,絕對不會像大家那樣大口吃喝。
紀墨和道人的交情沒有好到當朋友的份兒上,對方走的時候也沒特意跟他打招呼,紀墨也沒在意。
人生的緣分,很多人,在你的記憶中,可能都只會出現一次,而你,也是在他們生命之中出現一次的路人。
甚至,這一次的出鏡,還未必會被彼此記憶。
能夠有一次暢談,就不負一次相識。
完成了修墳大事的第二天,富戶就離開了村子,繼續到大城市奮鬥了,紀墨沒想到的是,臨走的時候,他家那位少爺還特意來院子外面張望了一下,似乎是好奇守墓人都是住在什麼地方的,怕不是住在墓穴里。
看到那個正常的院子,應該說正常得甚至比普通人家還好的院子的時候,還有些失望,他似乎很想要聽一些玄幻或者靈異的故事,奈何紀墨沒有能夠滿足他。
對著那失望的眼神兒,紀墨很想說一句,你面前的人之所以存在就是玄幻和靈異本身了,厲不厲害?
可是啊,你就是不知道。
你就是看不出來!
有眼不識泰山,就是這個樣子了。
「等你下次再回來,我應該就是正經的守墓人了。」
守墓人不需要那麼多,一個就夠了。
如今葛山還在,就只是葛山,紀墨只有當預備役的份兒,在很多人眼中,還是葛山的跟班兒小廝一樣的存在,名義上是孫子,其實也真的是當孫子,聽使喚的。
專業知識點已經累計到五十多了,紀墨不知道葛山還有什麼家傳的學問,顯然,他自己也沒太在意,想起來說一嘴,想不起來就算了。
紀墨也不知道都有什麼,問都沒辦法問,只能想辦法在已有的知識上專精,跟道人聊天觸類旁通的那些知識很有些道家意味,什麼八卦五行的,聽起來就透著點兒越界的感覺,不像是守墓人,倒像是盜墓人了。
動輒就是什麼陣法之類的,若是真有點兒玄幻因素,指不定還能成為什麼厲害的玩意兒,可惜,一階世界,不要想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