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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墨反問。
跟在紀母身邊兒的二嫂反應快,愕然地看著紀大哥,她是真的沒想到有人能用這樣的手段。
屋裡頭還夾雜不清,外頭就有人高聲問:「有人嗎?鄭家來取首飾盒了。」
那小廝聲音洪亮,竟是直接傳到了裡頭,紀母慌亂回頭:「萬一他們知道丟了,怎麼賠的來著?」
她接手帳目,卻是發現帳目上的結餘那是一點兒沒有,也不知道紀大哥把錢藏哪兒去了,只說錢都買了材料,紀母也沒辦法。
這才三天,也沒什麼人來買大件的首飾器物,紀母手上是真的沒錢。
二嫂也清楚這事兒,瞪著紀大哥:「你還告訴了鄭家!」
「怎麼是我告訴了,這不是趕巧了嗎?」
紀大哥說著,揚聲沖外頭喊:「進來吧,都在裡面吶!」
那小廝不是獨自來的,還有管家,另有一個小廝押後,看起來就像是來收債的人一樣。
也不知道紀大哥給了多少「出場費」,換得他們如此配合威逼。
紀墨這般想著,嘲諷一笑,他是最先發現這裡出事兒的,又怎麼會不仔細檢查那另有玄機的柜子?
確定機關沒人觸碰,東西就還在裡面,那麼……
「我家夫人早就惦記那首飾盒了,算時間,也該是這個時候了吧。」管家不緊不慢開口。
「可不是麼,正好是時間了。」
紀大哥連聲贊同,嵌寶本身不是個複雜的工序,另加上的描邊兒更不難,以紀墨以往的速度,昨日就能做好。
他是內部人,能夠很好地把控時間,也就知道這個時間差在哪裡。
「一手交貨,一手交錢,你帶錢來了嗎?」
紀墨直接問,沒有給留面子。
這一句問得直接,讓那管家臉色有些不好看,卻還是從懷中掏出了銀票來,他的準備倒是周全。
鄭家再怎麼傷筋動骨,一個首飾盒的尾款,不至於付不出來,就是能不付自然是不付為好。
紀墨見了銀票,確定沒問題,就直接來到柜子前,當著眾人的面兒,撥動柜子裡面的一處小機關,擋板上的卡槽一松,他探手進去一抽,擋板就直接被抽出來一塊兒,裡面,有些昏暗的地方,寶石的光澤若隱若現。
他探手進去,輕鬆取出那鑲嵌好寶石的首飾盒來,很漂亮,金銀錯的光澤加上寶石的光澤,再有那一層描邊兒也格外瑰麗,似染了寶石的暈色一樣,楚楚動人。
「這就是你要的首飾盒了,幸不辱命,正好完工。」
紀墨的這一手,那柜子之中平平凡凡的小機關,已經足夠驚艷,再看到這個比想像中更好的首飾盒,管家臉色變了變,還是在檢查之後交了尾款,清了這一筆帳,把首飾盒裝在匣子之中帶走了。
臨走的時候,還看了紀大哥一眼。
紀大哥這是被那柜子打擊到了:「不可能啊,不可能啊,怎麼可能呢?」
慣性思維,柜子都是那麼寬的,不可能有更寬的,他就沒想到這竟然還有夾層,裡面竟然還成了天然的保險柜。
「里外兩層鎖,該擋不住的,還是擋不住。」
紀墨說這話沒什麼指責的意思,誰也不會把家人當賊防著,紀母和紀父的臉色卻不好看,製作間的鑰匙和柜子的鑰匙,他們一人一把,紀墨這裡才是全套。
既然紀墨沒有丟失鑰匙,沒有開鎖,那麼,這兩道鎖,是誰的鑰匙開的,也不用懷疑了。
第655章
「呦,我今兒才知道,什麼是家賊難防。」
二嫂閒閒一句,換來紀母的瞪視,也換來紀大哥的醒神兒:「你製作了兩個,早藏著一個防我!」
以己度人,他這樣想著,既然是不打自招了,也要看看自己拿到的是什麼,風一般跑出製作間,跑回自己的屋子,拿著一個匣子出來了,匣子裡沉甸甸的,同樣是一個首飾盒,跟鄭家管家拿走的那個幾乎毫無二致。
紀大哥抬手取出來,上面該有的花樣都有,同樣精美異常,可在院子裡那直射過來的陽光下,細細看去,才能發現其實還是不一樣的。
「這是木雕!」
上了色的木雕,以假亂真。
這種技藝本身就是很出色的,足夠糊弄當時在昏暗之中匆忙當家賊的紀大哥。
「你早就防著我了!」
紀大哥得出論斷,怒不可遏,瞪視著紀墨,甚至想要把手上的木雕首飾盒給摔了。
紀墨一把搶過,重新裝回盒子裡,「但凡你細心些,就會發現,其實還是不一樣的。」
寶石和金屬的質感,怎麼可能跟木頭相同呢?他刻意打磨這樣一件東西,並不是為了針對紀大哥這一手,他還沒有那麼前後眼,不過是想著如同蛋糕房經常會擺放在外面的蛋糕模型一樣,弄一個首飾模型出來,這樣又比圖冊更好用了。
上面的顏色,都是他自己調配的,儘可能追求金屬和寶石的質感,只在光下看,很容易就能分辨出,它們的光澤度是不同的。
分量上,也有些差別,甚至拿在手上的手感上,總是不同的。
怕是當時天黑,紀大哥根本沒有注意到,他只匆匆拿了這個首飾盒走人,卻不知道這就是一個特意準備好,將來能夠放在鋪子上方便他人觀看的模型罷了。
紀墨說了自己的想法,他對造模型大概是有一種習慣了,普通的釵環之類,沒必要留下什麼模型,但這樣的首飾盒,有圖案有技藝,他便想要留下一個模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