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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看到雲總是很好理解,晚上看到雲,一模一樣的「黑」,從深淺濃淡上判斷,總是缺乏一些標準,倒不如白天,藍天白雲,一目了然。
烏黑的雙眸緊盯著天空上的星光,什麼是主星,最亮的未必是主星,最大的也未必是主星,所謂主星就是在一個星區劃分之內,在一個星官所屬之內,作為標誌的那個特殊星星。
紫微星就是主星,但主星並不都是紫微星。
再具體地解釋一下,古人對天上星星的理解是如同人間朝廷的,當然這個概念也是一步步完善的,最開始是天上的星星就是原始部落制度的,在紫微星的統領之下,四周拱衛,聽從命令,後來便是分封制度的,紫微星為王,周圍是它分封出去的封臣,再後來便漸漸發展成了跟現在的朝廷制度仿佛的局面。
紫微星是皇帝,其他的星星便是臣屬,而臣屬之間同樣是具有上下級關係的,以四象星官之中的「左青龍」為例,角、亢、氐、房、心、尾、箕七宿,合為蒼龍,形似而得名,其主星為角,其餘為從屬,可視為角為上官,主一部之政,從屬之官為部員,為其下級,而這些下級又自有下級,如此層層劃分下去,像是把政務落實到基層一樣。
星象師要總結的就是這些上下級關係,先觀察,再了解,通過測算驗證,然後分析其中人間的某些變化是否是因為天上的政策發生改變而引起的。
其中最著名,最容易被大眾理解的就是什麼紫微星變這樣的說法了,主人間禍亂,龍氣四散,天下爭龍。
「嗯,細講蒼龍。」
紀寰再次發問考較。
「是。」
紀墨應聲,思考了一下才開始說有關蒼龍七宿的星象,「角宿有星二,《星經》有雲,其為天門……亢宿有星四,盈盈晦晦,仲夏之昏……亢宿有星四,衣青蒼衣,濟世救人……」
每一顆星星都能編排出一個歷史來,連帶著這些星星也被擬人化了,可稱之為星主,其形其貌,其衣著服飾,其喜歡何物,厭惡何物,主管何物生發之類的,都被描述了一個清清楚楚。
這些知識,說實話,紀墨感覺是不太有用的,來自現代那點兒淺薄的天文知識告訴他,每一顆星星,肉眼所看到的那么小,其實都是非常大的,基本上都為球型,且上面的形態的確有所不同,但絕對不會是現在的星象師所認為的穿什麼顏色的衣裳,喜好什麼樣的事物這樣的不同。
可放在此時,這些就是屬於星象師的專業知識,是能夠加點的,也就是說,不管他本心裡是不是認可這種擬人化,迷信化的「安排」,起碼它是現在公認的事實,是構成星象師技藝之中的一大部分內容,那就必須牢記。
這裡面,需要提到的一點,就是對一些疾病,星象師也有自己的醫治手段,具體來說便是某人得病,然後星象師推演命盤,判斷對方是哪裡哪裡的星命出了問題,通過天宮圖在命盤上做出改變,再使用普通的草藥就能治好那些很難治癒的疾病。
哪怕見到了現實的例子,在紀墨看來,這種治癒手段也更像是一種心理療法,畢竟那些難以治癒的疾病,很大程度上都在痼疾之外帶有一定的心理因素,以及因此而引發的身體反應。
在這方面,上個世界他所學過的醫師手段也是遇到過類似的例子的,有人自覺生了重病,覺得求醫無用,哪怕大夫說他沒病,多日之後,他還是重病死了,而死亡的原因也果然是重病。
這種病症在紀墨的《紀氏醫譜》之中被總結為心因病症,即心理因素造成的病症,想要治好,顯然也需要一定的針對手段。
就好像那些迷信不看病吃藥就能病好的人,也許很多人最終還是病死了,可也不乏一些許是身體更健壯精神力更強的堅持過來,熬到自身的免疫系統產生抗體發揮作用,真的病好了。
若有人迷信星象,哪怕是得了一個護身符,也能擁有戰勝疾病的強大自信,導致身體內的細胞積極作用,最後真的病好了。
這都是有可能的,除非有大量的數據作為論證,再有嚴密的實驗作為考據,否則,紀墨哪怕不相信,也要對這種治病方法保持一定的敬意。
如果說全部篤信科學,那麼,那些遭受打擊瘋掉的人,是因為他體內的細胞不愛崗敬業好好工作了嗎?還是有什麼病毒入侵造成如此病症?最終也只能歸為心因病症,想要生病,所以生病——論主觀意識對病症的影響。
這個問題,十分玄學。
這可能也算是知識發展之中的某種必然吧,紀墨這樣想,古代大部分東西,知識與迷信相伴,彼此聯繫難以分割,直到有了更為科學的手段,才能做一場精準的切割手術,但現在,顯然不具備類似的條件,那麼……先學著吧,未來有期,總會有所變化的。
第501章
紀墨製作的是單筒望遠鏡,水晶片磨製而成的凸透鏡,透光效果還不錯,配上一個簡單的筒身,調整鏡片所在的位置就可以了,這裡面需要提到的就是計算了。
筒身長度和焦距什麼的,如何匹配,如何看到正確的成像,而不是倒立的,需要作出一定量的實驗。
紀墨是在學習之餘做這件事的,因為需要不斷地反覆嘗試,來調整好最後的成像效果,最終成品出現的時間比預想的晚。
「什麼東西啊,這麼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