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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墨慢慢挪動著步子上前,很想快,可快不了,一來是腿上不好,快了愈發狼狽,二來就是習慣性脫臼的事情了,速度快了,一個寸勁兒,可能就直接脫臼,聽著「咔嚓」「咔嚓」響,都能當骷髏行走的聲音了。
外表也像,臉上都沒肉的。
紀墨抿了抿唇,對中年男人露出一個小小的好像是笑容的表情,他很想要歡快討好對方,奈何受過那樣的苦難,再沒心沒肺笑得開心,恐怕也不是什麼令人樂於接受的事情。
悠著點兒吧。
第730章
中年男人皺著眉看著紀墨,滿臉的嫌棄不加掩飾,紀墨也察覺到了,連忙說:「我能做很多事的。」
聲音小小的,細細的,像是在努力說服別人接受自己。
「屁,別死在這裡還要我埋!」
中年男人半點兒不覺得紀墨可憐,這樣說了一句之後,又往地上啐了一聲,吐出痰來,鞋底子蹭了蹭,站起身來,要往屋裡走了。
紀墨有些無助,看著他的背影,心中猶豫,自己是跟還是不跟呢?
「愣著幹什麼,跟上來!」
中年男人走了幾步,發現紀墨沒跟上,回頭看他,呵斥一句,那樣子真的是很不客氣。
「哦,我來了。」
紀墨應了一聲,應得急了,被自己的口水嗆了一下,連連咳嗽了兩聲,咳嗽的時候,身子都跟著晃蕩,像是站立不穩的樣子。
總之,看起來就狀況堪憂。
「行了,別動了,找地兒坐著吧。」
中年男人很不耐煩地說了一句,自顧自進屋去了,一會兒再出來,就給了紀墨半個饅頭,很乾脆地一個字撂過來:「吃。」
「謝、謝謝!」
紀墨抿抿唇,想說自己吃過了,但接過來,肚子自動就餓了,他也沒再推辭什麼,拿著饅頭放在嘴邊兒,小小地吃起來。
之後兩人再沒什麼話,中年男人坐回了原位,好像忘了他這個人似的,待了一會兒,自己嘴裡哼著什么小調,估摸著瞌睡了,打著哈欠就往屋裡走,眼光都不多掃紀墨一下的。
紀墨眼巴巴看著他,都以為自己被遺忘了的時候,就聽到對方說:「壺裡有水,渴了自己倒著喝,困了就睡,待那兒裝石頭吶,我就不信你小子在家也這麼乖!」
話音落下的時候,中年男人已經到了屋裡看不到了,紀墨聽得發呆,這是幾個意思?
他哪裡不夠乖了?
沒有問,悶悶地應了一聲,中年男人不在院子裡,紀墨就慢慢悠悠地開始自己的活動,喝水,掃地,他的動作不快,但慢慢地,也能幹些事情,磨時間罷了。
等到中年男人一覺起來,看到外面整潔的院子,還有已經被趕回籠子裡的雞鴨,沒有說什麼,煮粥的時候多往鍋里扔了一把米,專門給紀墨盛了一碗,讓他上桌吃。
晚上天黑了之後,中年男人反而穿戴整齊,斗笠蓑衣的,還拿了什麼東西帶在身上就要往外走。
紀墨看著他,期期艾艾,想問不敢問的樣子。
「困了就在那兒睡,別跟著我。」
中年男人這樣說了一句,就提著燈出門了,夜風有些大,燈籠搖搖晃晃的,好像隨時都要傾倒自燃一樣。
「哦,好。」
紀墨應下,還是跟到門口,看著中年男人出門,對方步子挺大,一晃眼兒,那搖晃的燈就像是漂浮在風中一樣,幾乎看不到中年男人的影子,怪嚇人的。
【主線任務:守墓人。】
【當前進度:葛山(師父)——未完成。】
「守墓人,就是一直在墳墓旁邊兒住著嗎?果然在這裡才有可能啊!」
紀墨小的時候就聽說過墓葬的事情,古代世界,人死了都要土葬,生死大事,不是熱熱鬧鬧,就是悲悲慘慘,沒有人不知道的,紀墨年齡小,被放在家中,卻也不是聽不到院牆外頭的動靜。
通過這些動靜,他能夠判斷出一些事情,比如說這個村子究竟有多大,村中人大概有多少戶,都是怎樣的人家,還有村中的墓葬地點在哪裡,哪個方向上。
在渣爹不在家的時候,他都努力「偷聽」外頭的動靜,從而做出判斷,家裡人的話,是基本不用聽的,因為她們不會說什麼要緊的話,東家長西家短的八卦,也要一定的判斷價值,可以大致猜測哪一家的人更好,能夠更加憐貧惜弱。
就是通過對這些信息的搜集,推測和整理,紀墨才終於找到脫困的方法,當然這也要得益於他的天賦異稟,能夠言語清楚地說明自己的狀況,同時算計人心偏向,找到最有利於自己的局面。
說起來很複雜,可做起來,找對了人,就很簡單了,用哭聲和一身的傷痕換取別人的關注,再把這種關注轉化為更加實際的好處,想要活著的目的不但達成了,還順利來到了可能是守墓人的家中。
剩下的事情,就是拜師了。
不過,還要有個契機才好,否則,憑什麼你一上來拜師人家就能接受呢?人家還沒顯擺自己的本領,你這邊兒就要拜師,這合適嗎?
雖說是同族,可他們跟素不相識的陌生人也沒差別,紀墨這種狀況也不可能是家中父母授意,再有,守墓人這種差事,以前紀墨不曾注意過,這種差事在古代,到底是受追捧的還是受貶斥的?
一個搞不好,就跟明珠暗投似的,你說誇獎捧人的話,對方還以為你在嘲諷甚至是反諷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