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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不算是跨越了次元,沒那麼困難。
其難度,總不會比穿越更高,卻能夠產生跟穿越差不多的驚喜,實在是值得一試。
男人嘴中的呢喃突然停了一瞬,時間不長,但那一瞬,就讓紀墨眼中欣喜,還真是個好苗子啊!
這人看起來貴氣,原來不是命格輕就是八字弱,也挺可憐的啊!
他這裡還在高興著男人的一次成功,哪裡想到,下一瞬,男人睜開的眼,近乎滿眼的血紅,一個「恨」字幾乎刻在了臉上,他的面目瞬間猙獰,「她怎麼敢,怎麼敢!」
一聲聲壓低的怒吼,像是野獸喉嚨間的咆哮,男人好一會兒都是那種目眥欲裂,咬牙切齒的樣子,握著的拳頭恨不得捶地,卻還是忍住了,只是握著而已。
火盆之中的火快要熄滅的時候,他才醒過神來,急忙把周圍的之前一股腦投入其中,淚水不覺從眼眶而下,怒極而悲,其情可憫。
紀墨被他一雙紅眼嚇了一跳,匆忙退避,差點兒沒有直接穿牆而出,再過來,便見到男人已經收斂了情緒,在一片黑蝶之中,靜靜地看那火焰熄滅,所有的紙錢都化作了一盆紙灰,灰黑脆弱。
外面的人沒有聽到屋中的動靜,守門的小廝聞到了燒紙的味道,幾次回頭想要往裡面張望,又都忍住了,並未多加窺視。
等到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才開始在門外踱步,像是想要催又不敢出聲的樣子。
他的影子不斷晃悠,屋中人又怎麼看不到呢?
「亂晃什麼,還不進來收拾收拾。」
男人在裡面招呼一聲,聲音之中聽不出任何的異樣,若不是眼睛還有些發紅,誰也看不出他曾經哭過。
「是,少爺。」小廝連忙進來,看到少爺樣子,遲疑了一下,「少爺這是……」
男人的手擦了一下眼角,「你買的什麼紙錢,燒得灰那般熏人,我眼睛都被熏花了,還不快快收拾了。」
小廝聞言,連忙賠罪道歉,手腳麻利地把這些東西收斂了,撿起火盆的時候,還因為火盆太燙,差點兒把盆子給摔了。
見他那樣,男人又阻了:「行了,看你這笨手笨腳的,不怕一會兒傷了腿腳,這火盆就留在這裡吧,以後天冷了還能暖個手什麼的。」
「嘿嘿。」小廝只當少爺愛護自己,傻笑著,匆忙把其他的東西收斂了,完了才過來催促,「時間不早了,少爺,咱們快去吧,那邊兒肯定都等著了。」
他說話的時候並未抬頭看男人的臉色,沒有發現男人臉色有瞬間陰沉下來,聲音都冷了兩分,「你說得對,我這個大少爺還得過去幫忙吶,不然我那幾個弟弟頂什麼,『母親』一向看他們不順眼的。」
紀墨從頭看到尾,知道男人情緒巨變是因為走陰,那麼,必然是陰緣另一頭的人物了,那人能是誰?
陰緣也是親緣,看男人這年齡,二十來歲了,他的陰緣會是什麼?父母、子女、兄弟、姐妹……以上幾種,在紀墨看來,最有可能的就是母親了,因那「母親」二字被念出了幾分殺氣恨意,他還是能夠感覺到的。
這算是豪門爭產?
還是認賊作母?
也就是小廝沒察覺,否則,實在是太明顯了。
男人帶著小廝離開了,院子裡卻還有留守的下人,主子們走了,這些下人也鬆散些,他們說著閒話,補充著一些紀墨不知道的背景。
男人姓李,是李家的大少爺,這處宅院並非是李家的主宅,而算是一處私產,據說本來是要當做道觀來用的,因為李家大少爺自小就喜歡仙道之說,不思學問,只想著求仙問道,因家中不喜,他便弄了這一處私產,專門收集那些仙道相關的東西。
說來這私產也不是他弄的,而是他母親給的,如此也有不少下人說些慈母愛兒的話來。
紀墨估計著他們是想說慈母多敗兒,卻不敢直說,於是成了這般古怪模樣。
這聽起來就很有八卦空間了,若不是親生母親,豈不是標準的捧殺?
若是可以,紀墨還很想聽個後續,可惜男人一走,好些時日不曾回來,也不知具體如何。
【請選擇時間,一千年,兩千年,三千年,四千年……】
「……一千年。也不知道那李家大少爺怎樣了。」
紀墨這會兒有種追劇的期待,希望睜眼還在那宅子之中,能夠隨在李家大少爺身邊兒,看看他的經歷如何。
如果母親不是親生的,又到此時才知道,裡面的事情恐怕就很複雜了,會不會有復仇呢?
快意恩仇,總是大家喜聞樂見的戲碼。
紀墨也不例外。
可惜,時間跨度如此之長,恐怕是不能夠了。
頭一次,紀墨想要多加幾個小的時間節點,看看完整的後續。
錦繡庭院,一些人正在院子之中,紀墨從一個房間之中飄出,見到這些形如對峙的人正僵在那裡,氣氛似有幾分緊張。
這是……
「憑什麼這樣分,老祖宗的規矩根本就不對,我也是嫡子,憑什麼就只得一個宅子!」
一個年輕男子嚷嚷起來,義憤填膺的樣子,目視左右三人。
那三個也都是男子,年齡不等,看起來應該是他的兄弟之流,面相上有幾分相似。
「有個宅子就不錯了,四弟,不是哥哥們非要欺負你,祖宗的規矩就是這樣定的,繼室之子不論嫡子,這一條,你娘嫁進來的時候也是知道的,那時候不介意,這會兒倒開始憤憤不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