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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墨是能夠算明白的,但他基本不去查帳,自家人的糊塗帳,不曾少了自己的就行了,若是真的算清楚,逼走了紀大哥這個管理者,難道他自己每天還要花大量的時間跟客人打交道,錯失學習的時間嗎?
所以含糊些就含糊些吧,也不至於少多少。
紀二哥就不一樣了,他是個眼睛裡不容沙子的,又因紀大哥因他花銷大說過他,他那時候還曾覺得理虧愧疚過,現在一看,好啊,最大的蛀蟲竟然是你!
當下就拿著帳本跟紀大哥吵起來了,紀大哥看著帳本上被紀二哥那未過門的小媳婦標的條條道道,心裡頭的火也上來了啊,好啊,這還沒過門吶,就暴露了野心了!
早就把紀家首飾鋪視為自己囊中物的紀大哥覺得自己也沒怎麼貪,不過是花錢不稱手順手從帳上拿一些罷了,還不到敗壞自家產業的程度,可紀二哥這樣,就有些過分了。
「這還沒進門吶,手就伸過來了,以後這家恐怕就不姓『紀』了。」
紀大哥的話很是誅心,對那個沒見過面的弟媳先有了不好的印象,對弟弟更是煩,聽別人挑唆和自己鬧,幾個意思啊!
紀母本來誰也不偏向,聽到這樣的話,臉色也微微變了,當婆婆的,最怕媳婦慫恿兒子起外心,再看紀二哥的眼神兒就嚴厲多了,非要讓紀二哥為把帳本拿出去的事情認錯。
紀二哥也知道這事兒做得不是太妥當,可在他眼中,定都定了,眼看著就要過門了,那就是自己的媳婦,是一家人,頂多是提前了一些,可有什麼不能說的,硬梗著脖子不認錯。
他的脾氣一向硬,紀母也奈何不得,紀大哥見狀倒像是得了輔助一樣,繼續批評紀二哥,硬是把人給說得怒氣衝天,摔門走了。
那一場架吵得凶,紀墨是在一旁看著的,本來想要勸,卻又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再回到工作間,紀父看著他,欲言又止,好一會兒才說:「別怕,該你的,都少不了。」
他沒多說什麼,卻想著自己該多賺些,這樣讓三兒不用操心以後沒錢。
「沒什麼,都是一家人,多點兒少點兒都一樣。」
紀墨從來不是一個追求物質的人,有條件過得好,他不會拒絕,可若是沒條件,他也不是不能將就,本來也不是為了在古代做富翁而努力的,學習技藝完成任務才是首位,其他的,都是次要。
多少個世界了,又有什麼看不開的呢?
吵過之後,跑出去兩天的紀二哥又回來了,許是從他的媳婦那裡得了主意,以前的那些不說,以後,有大哥的就要有他的,絕不能少,否則就要分家。
古代不興分家,本來就沒多少家底,越分越薄,人心都不齊了。
這句威脅可真是傷了紀母的心,也沒多說,順了他的意思,於是現在家中的格局,兩個哥哥,一人住一邊兒,平時碰見都當沒看見對方了,氣氛古怪。
第652章
早餐時間。
紀家的一日三餐還是紀墨帶起來的,早上的飯好做,一把米,多添幾勺水,就能燒一大鍋粥,乾糧就是昨日剩下的饅頭包子之類的,有的時候紀母也會一大早烙餅,熱乎乎的蔥油餅,看著就香。
今天早上吃的是漿水,外頭買來的,可以算作豆漿類的,咸豆漿。
紀墨不太愛吃這樣的咸豆漿,紀大哥卻很喜歡,還沒吃兩口飯就開始夸,表示這是自己媳婦一大早去買的,是心意!
大嫂不如二嫂精明,是個不太愛說話的靦腆性子,紀母私下裡曾說過,現在這個大嫂太老實了,只會被大哥牽著鼻子走,不像前一個,性子太活泛,溜得快。
所以,紀墨半點兒不信紀大哥說的話,這分明就是他讓大嫂去買的。
意在——目光往旁邊兒一溜,不算來遲的紀二哥跟二嫂剛剛入座,聽到紀大哥的話,紀二哥還沒反應過來,二嫂已經笑眯眯向著大嫂道謝了:「是我起得吃了些,明早我來準備早飯好了,不知道大家都愛吃什麼,只管告訴我,做不了的我就買了來,總要讓大家吃好。」
得,這是個嘴皮子利索,腦子也快的。
紀墨看著紀大哥撇嘴,好似看明白了這一場無聲交鋒為了什麼,一頓早飯,至於嗎?
紀父紀母不說話,悶頭吃飯,紀墨也不吭聲,悶頭吃飯。
紀父先吃好了,一抹嘴兒就要往工作間走,紀墨緊隨其後,離開了客廳,才覺得空氣都輕鬆許多。
如今紀家首飾鋪定做的東西多,都是排好了工期的,有些首飾製作的時間不是很確定,便都往寬鬆里說,這方面,紀大哥到底是曾經做首飾的工匠,很有譜,從沒有定下那種需要人緊趕慢趕才能做完的時間,但凡時間上談不攏的,他都勸人到別家定做,這邊兒不做加急件兒。
這樣一來,紀父和紀墨就不用那麼著急,每日按部就班做就行了。
紀父是做慣了的,讓他閒著,還不知道做什麼,就是近來眼神兒愈發不好,精細的不太做得來,便做成半成品的樣子,轉給紀墨接手,父子兩個,一脈相承的技藝,做出來根本看不出是兩個人做的。
午飯是紀母做的,大鍋菜,不好不壞,分量是夠吃的,就是味道上不敢恭維,紀大哥這邊兒是大嫂買的燒雞添菜,那邊兒紀二哥是二嫂買的醬肉添菜,兩邊兒還都各買了一些小菜,把一張方桌擺了個滿滿登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