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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我變快了,而是我的精神力增強了。
這就好像答試卷的時候,落筆千言,一揮而就,完全不需要耗費多少時間,而在以前,寫一個字都要全神貫注才能夠保證不出錯。
還有最後製作殘花簪時候的玄妙感受,也是精神力的作用吧。
紀墨好歹是來自信息大爆炸時代的,各種網絡小說,哪怕不是老書蟲,多少也知道一些概念,無論真假,套用那些概念來「科學」解釋一下自己現在的狀態,自覺還是有些道理的。
「怎麼……怎麼就這樣去了?」
孔箏的聲音很清晰,帶著些不敢置信的倉惶。
「這麼突然,昨天還好好的……」
他絮絮叨叨,話語都吐字不清了。
「別耽誤了,別耽誤了……」
亂糟糟,又是在辦喪事,恐怕還是自己的喪事。
每一次都是這樣,好像已經有些習慣了。
紀墨還在想著,從高空之中下落,像是跨越了時間和空間組成的風景,迅速來到了五十年後。
繁花似錦。
是一處花園。
高門大戶的庭院之中。
不遠處的迴廊房舍,還有那一汪清澈的湖泊,連湖上的小橋都透著玲瓏,湖面上,有些成片的荷葉妝點著水面,一處小亭子正在湖水中央,與一條木質的廊橋相連。
亭中,四個少女正在玩遊戲,有丫鬟隨侍在旁。
「輸了輸了,四姐姐你又輸了,這一次可莫要再賴了,不然下次我可不跟你玩了。」
一個小小少女嬌聲喚著,十一二歲的少女,正好像那小荷才露尖尖角,青翠欲滴,手中的團扇半遮著臉,也沒顯出幾分嬌羞來,反而透著光一樣清亮。
「我什麼時候賴了?」
被稱作四姐姐的那位,半舊的紗裙襯得下方的底色也多了幾分暗沉,白嫩的腕子上,一根細細的銀鐲看起來便有幾分寒酸,她的神色有幾分不好,面前空蕩蕩的,顯見是輸得狠了,不似那幾個,面前還有些結餘,又是金銀錁子,又是玉佩簪子的,叮叮咚咚,看起來便是金玉滿堂的富貴。
陽光落在水面上,又反射進小亭之中,四個少女,兩個在言語爭鋒,兩個在笑看著,很是悠閒的午後之景。
周圍的丫鬟,要或奉茶,要或給糕點,要或幫忙拱火助威,也是一片笑鬧,更增樂趣。
紀墨在一旁看著,一眼就看到了那殘花簪,正在那略顯小氣的四姐姐頭上,這位四姐姐年齡也不大,看起來十四五的樣子,比那個調侃她的六妹妹也大不了幾歲的樣子,舉動間卻是相差很多。
那六妹妹身上的飾品並不累贅,但每一樣都顯得輕靈奇巧,只從簪子的技藝上來看,便知道價錢不會便宜,更不要說這六妹妹的衣著了,紀墨對這些女子喜愛的衣裙叫不上什麼名字,但看顏色之鮮亮,就知道這位六妹妹只怕更有錢一些。
古代的燃料所用多是植物染料,因此很多衣服都不能下水,一旦入水就要褪色,而若要什麼鮮亮的顏色,本身就是很昂貴的。
因此這同為姐妹的四個少女,真正要論一論家底,只怕這位六妹妹為最,衣裙的款式上並沒有多少過人之處,但那色彩,真的是把其他人都比下去了,正襯得她笑容明媚。
平心而論,這位六妹妹的容貌算不得多麼好看,端正之外,眼睛還有點兒小,一笑起來,眯成一條縫,似再看不到光,可就是那樣子,也是好看的。
其他三位年紀大一些的姐姐,容貌上也各有不同之處。
應該是隨母吧。
最好看的就是這位四姐姐,可惜,四姐姐囊中羞澀,氣質上,不是那麼好。
紀墨很是中肯地評價著,目光重點落在那四姐姐頭上的簪子上,殘花簪似自帶一抹愁緒,在那烏髮之上,也格外吸睛,配上四姐姐的顏,不說不語,只看她眼波流轉,便有些楚楚動人。
「你要是不賴,就拿東西給我,讓我看看,你身上可還有什麼?」
六妹妹坐擁面前的金銀余飾,半點兒不在意,目光往四姐姐身上來回瞅了瞅,最終一眼看中那殘花簪。
「罷了,就這支簪子還看得過眼,姐姐快與了我吧!」
說話間,六妹妹已經繞到了四姐姐身邊兒,一抬手,就直接把那殘花簪拔了下來。
四姐姐神色羞惱,連忙伸手就要奪過簪子,「什麼耍的,哪裡值得這個,這可是宮裡出來的物件,斷不能拿去玩的。」
六妹妹故意把那簪子在她面前晃了晃,笑眯眯躲了開去。
另外兩位姐姐,一個三姐姐,一個五姐姐,聞言笑了,五姐姐用帕子掩著嘴說:「四姐姐快別說了,什麼宮裡出來的物件,當咱們家沒見過似的,不就是銀作局出來的嗎?只怕宮裡都不稀得看一眼,值當是個什麼玩意兒,給了六妹妹就是了。」
三姐姐是年齡最大的,還算老成穩重,叫停了花蝴蝶一樣滿亭子跑的六妹妹,讓她把簪子還給她四姐姐,「一支簪子罷了,值當什麼,也不是個好寓意,可不合你吶,給,拿我這個去吧。」
她說著就從頭上拔下一根簪子,團花若錦,很是富貴。
六妹妹半點兒沒停歇,再一次在丫鬟的幫助下躲開四姐姐,笑嘻嘻說:「我就愛這個,三姐姐那個,給四姐姐吧,省得她沒了簪子戴,光禿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