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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是不可能完全一樣,認真要說,每天的星星其實都是不同的。」
隔了無數光年,現在所見到的說不定是萬萬年之前的它們在天空之中留下的影子,又哪裡能夠一樣呢?
更不要說,他們以為的靜止不變,說不定是地球帶著周圍一幫的星星沿著某種未知的軌道高速狂奔,卻因參照物的不同,他們根本感覺不到,只以為周圍都是恆定不變的,卻不知道可能下一刻,他們就到了宇宙的另一個地方,再也找不到原來的起點。
李旭不知道紀墨何出此言,想了想,也沒再追問,關於那些玄之又玄的東西,他是感興趣又沒興趣,感興趣的地方是想要弄懂其中關竅,沒興趣的地方也在於那些關竅太過虛妄,讓人找不到一點兒能夠落實的地方。
比起這些,紀墨教給他的養氣功倒是極好的。
看了一會兒,收了手上的觀星鏡,這等鏡筒,最初是為了觀星所做,但現在軍中也多用此物,料敵於先,極好。
「我聽聞,這觀星鏡是師父所做,當真是奇才。」
其中內部構造談不上多麼複雜,多拆解兩個,也能看出一二來,只這個想法便十分不凡,非普通人能想到。
李旭引開了話題,紀墨也沒再給他講那天上星宿之間的愛恨情仇,這些東西,他自己都是當小說聽的,還曾起意在記錄的時候發揮一下作文水平,也弄個洪荒傳說級別的小說來,正經演義一把,把上古之神道盡,用三災九難,輪迴轉世帶入歷史之中,再有什麼英雄人物,為天星下凡應命之類的,聽起來就很有意思。
記得仿佛水滸人物就曾說過是怎樣的天煞星地煞星的,難得紀墨有此便利條件,若是不做,似也少了幾分顏色。
為此,紀墨弄了兩本有關這方面的書籍,一本早就完工,是正統的記錄星象神主傳說方面的東西,如人物簡介,另一本則至今還在補全之中,其中各個星主之間的故事糾葛,那可真是要單開個小傳了。
紀墨看了李旭一眼,這等事情當年紀寰曾有遮掩,不過觀星鏡製作之法傳出之後,就未曾再刻意隱瞞榮耀,對方知道,並不稀奇。
「更有那養氣功,劉師傅都盛讚,中正平和,正合修煉養身。」
劉師傅是李旭的武師傅,別看李旭這一副文弱貴公子的模樣,其實也有幾分武力值,不說以一敵十,普通對敵一對一總不至於落入下風,這便極為難得了。
皇家的精英教育,只能說還是有其優秀的地方。
本朝教育皇室子弟,文武並舉,對宗室子弟也有一套行之有效的晉升辦法,沒有人不重視提升自身,功名爵位,家族或可鋪路,總也要自身有能力方才能夠壓服旁人,得登上位。
「也就能修煉養身了。」
紀墨嘀咕,他對此是有些失望的,卻也不是很失望,另一個世界的東西若是隨便就能在這個世界套用,那兩個世界的區別又在哪裡呢?
總有些是不一樣的,這些不一樣就導致某些理論放在前一個世界行之有效,放在後一個世界荒誕無稽。
最典型的就是巫祝之法了,當然,導致巫祝之法無效的最大可能性也許是因為血脈不同?
「師父說什麼?」
李旭沒聽清,問了一聲。
紀墨垂下手,把玩著手中的觀星鏡,這等器物最開始是司天監獨家製造,後來方法到了朝廷手裡,就成了朝廷配發的,不得不說,好處還是有的,朝廷統一配發的這一批觀星鏡都是採用了金屬筒身,拿在手裡的沉重感像是說明了其昂貴身價一樣,頗有些不凡之感。
只久舉便要耗費力氣了。
「沒什麼,這等雜事,不值一提。」
一段時間亦師亦友的接觸,李旭不說原形畢露,也暴露了一些本性,他對星象不是沒有興趣,但這種興趣最多只在第三層,讓站在第五層的紀墨回頭去看,能看出他更感興趣的還是別的東西,只不過秩序井然,輪不到他以下克上,只能忍耐罷了。
觀星鏡可用於軍事上,養氣功可提升自身的素質,若說提升武力值,或也可如此理解,這般看來……
「紫微星依舊明亮,這盛世平穩,當浮一大白啊!」
紀墨隨口說著,帶過話題,一副不想在雜事上多談的樣子,李旭識趣,也並未再說這個話題,兩人又聊了幾句不咸不淡的星象知識,便各自下樓歸家了。
一日,紀長緯問起紀墨對這個弟子的看法,紀墨只道:「司天監那觀星台的位置不太好,離皇宮太近了些。」
登上觀星台,往下掃視,不說一覽無餘,但有心之人,想要判斷一些事情總還是能夠的。
內部的防禦布置,換崗時間等等,都是能夠詳記於心的。
觀星如觀棋,觀人思落子,星也如人,人也如星,星象師這個愛好還真是不錯的機會。
「啊?那是一早就建的,多少年了……」
紀長緯摸不到重點,這般說著,還給紀墨講述了一下有關歷史,這方面的東西,其實紀寰也講過,紀墨耐心聽了一遍,滿足了父親一時的好為人師。
又過了些時日,紀墨表示要再收徒弟。
紀長緯道:「族人之中,你看哪家孩子好,帶到身邊教就是了。」
紀氏宗族大了,便也有些人漸漸邊緣化,紀長緯主張把這些人拉攏一把,不讓他們只能依附主宗,無法自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