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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父去後沒多久,紀母就跟著走了,一句話交代都沒有的。
喪父喪母,連著來了兩次,誰的心情都不好,正好紀墨名下的那點兒東西,原來都是紀父收著的,他不在了,紀母也沒個交代就走了,紀大哥就說自己是大哥要管著,紀二哥哪裡肯聽,於是兩人又吵起來。
沒了父母壓制,本來就不和的兩人越吵火氣越大,到最後,話都說絕了,本來就分了產,也沒什麼好糾結的,直接就此分了家。
紀二哥總在外面跑,竟是早就在鎮子上另外置了一處房產,這也是他拿自己那份錢買的,本來沒什麼可瞞的,可他偏偏誰都沒說,於是這會兒搬家迅速,讓紀大哥探聽出來,原來那房子早就買了,還沒讓父母知道。
這就成了錯,又鬧了一場。
紀墨名下的那點兒出息,一家一半,也就此分了帳。
還說是紀墨名下,可紀墨知道,就算自己要回來,那點兒東西只怕也不可能原樣回到自己手裡,相當於紀大哥和紀二哥兄弟倆,把屬於自己的那一份又給平分了。
總之,就這樣,紀二哥帶著自己那一家分過去住了,這邊兒就剩下了紀大哥一家。
紀大哥也是個能耐的,見他們走了,就直接把他們那邊兒的鎖給撬開了,讓自己兒子住進去當了新房。
兩家距離不算很遠,紀二哥聽到消息回來看了,又鬧了一場,知道房子是要不回來了,就跟紀大哥說要讓他花錢,全當是他買下來的房產,紀大哥哪裡肯出錢,又鬧了一場。
不過幾個月,兩人之間那微薄的兄弟情都快鬧得差不多了盡了,以至於這會兒紀大哥聽到紀二哥就沒好氣。
「你要是去找他,以後就別認我這個大哥!」
紀大哥撂下一句氣話,沒理會紀墨,扭頭就進屋了,好似也不準備招待紀墨的樣子。
大嫂依舊老實,卻敢說話了一些,小聲對紀墨說:「別理他,還生氣吶。」
兄弟之間的事兒,她不好多說什麼,複述一下事情經過就是了,還給紀墨說了紀二哥現在的具體位置,「好不容易回來了,總要見一見,這次回來,就不走了吧?」
這一句帶著些試探,目光還有些閃爍。
紀墨要是留下來,屬於他的那一份錢,還還是不還。
這錢每一年都不多,可這些年下來,再有紀父紀母去後留下的那份屬於他們的遺產——這些年,大嫂也多了幾分精明,總是要為自家的孩子多考慮一下的。
這心思太淺,紀墨看明白了,直接說:「還要回去的,給的時間不多,留不了兩天。」
父母都不在了,留在這裡跟兄弟過日子可不是個事兒,還不如早點兒走,不過,走之前總要去墳前祭拜一下。
中午吃了飯,紀墨說要出去逛逛,跟紀大哥問了墳地位置,就出門了。
先去找了紀二哥。
紀墨回來得突然,紀二哥不在,二嫂在,見到他來,一開始還沒認出來,十多年不見了,人總是有變化的,認出來了之後才笑著招呼:「進來,進來,什麼時候回來的?可是今天?等著,我找人叫你二哥,他見了你肯定高興,早就念著你吶!」
二嫂倒是一貫的熱情。
「好。」
紀墨沒推辭,在院子裡等了等,給幾個侄子侄女發了禮物,還沒說幾句話,就看到紀二哥回來了。
這些年,他怕是有些痴肥了,肚子上的肉都厚了一層,讓紀墨一時都不敢認。
「怎麼這時候才來?」
紀二哥同樣有些不滿,卻到底是在外面跑過商的,知道路遠,未必能夠準時。
「那書信路上轉了手,到我手裡的時候已經晚了,我急忙請了假回來的。」
紀墨解釋了一句,就說自己已經去牌位前上過香了,準備一會兒再去墳前祭拜。
「是要去一趟的。」
紀二哥說著就讓二嫂準備祭拜的東西,紀墨連忙說自己去買就可以了。
「買什麼啊,家裡有就拿家裡的吧。」
二嫂從來機靈,不用人催,已經收拾好了兩個籃子,給他們兄弟一人胳膊上一挎,「你們兄弟去,正好說說話,路上買點兒香燭紙錢,這個家裡沒的。」
籃子裡都是些糕點水果的,不多,卻也足夠了。
紀二哥應了一聲,帶著紀墨就往外走,路上經過某家香燭店的時候,直接進去把東西買了,都沒讓紀墨掏錢。
不得不說,紀二哥做一些事,就是比紀大哥顯得大氣。
「爹年齡大了,現在也算是喜喪,不用那麼傷心,人總有那麼一天,咱們誰都免不了,也許下一次你再回來,也見不到我了。」
紀二哥已經過了悲傷的勁兒,這會兒說起來,很是豁達。
紀墨沒接腔,這話不是好接的,哪怕事實如此,真的應了,也有些薄涼。
「知道你進了銀作局,爹高興著吶,當天還喝了不少酒,只說這輩子對得起祖宗了,你在裡面好好學,能學多少學多少,你以前就愛這些東西,現在難得有機會,也別分心了。」
紀二哥說著,說到了紀墨的親事上,「爹跟我說過一回,是想要讓你在裡頭找,咱們能夠接觸到的人家,到底不如那裡,你獨個在那兒,若有個岳丈幫扶,也是好的……」
話是好話,紀墨也不是沒機會,卻沒應承這樣的話,他並不準備成親,免得為了旁的事兒耽誤了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