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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衍這種事兒,對他們來說談不上羞恥,但草棚子就那麼大點兒地兒,旁邊兒多個孩子總是不方便,於是非直系血親的孩子們就會被分出來住,這並不是不管的意思,他們吃飯還是會跟著父母吃,就是平時做什麼父母不會多管了。
這種教育上的自由,並沒有讓孩子們散漫下來,而是會更加用心地學習技能,被放養就等同於以後維生都要靠自己,父母對孩子的撫養是有限度的,如雨這等女孩子還好一些,會養的時間長一些,男孩子,可能早早就放手,不靠自己是不行的。
紀墨之前沒想過這個,愣了一下,雨誤解了,在他頭上拍了下,說:「你可真蠢,就不知道讓他再養幾年。」
四歲還不到放養的標準,男孩子多是七八歲才開始靠自己,而紀墨早早找到出路的做法,顯然會讓當父親的更加沒有責任心一點兒。
紀墨偏了偏頭,唉,遲早的事兒,順其自然吧。
第237章
大巫對紀墨的留下是一個默許的態度,但這時候恐怕還沒有師徒傳承那種概念,如果要學什麼,就是跟著對方,看對方所為就是了,大巫不會特意教一些東西,很多東西都是用語言無法明白敘述的。
不是原始人就少言寡語,而是他們的交流很多時候都需要一些意會。
紀墨在這方面還算是有些經驗,師父的性格多種多樣,一對一教學,不可避免地會揣摩對方的意思,同時看對方的眼色,最開始,紀墨就是單純地看,看大巫擺弄石頭,擺弄下頭人送過來的枝葉土壤等物。
每次出去狩獵的隊伍都會從狩獵地那裡弄回來一些東西,可能是那裡有著劃痕的石頭,可能是一些以前沒見過的枝葉,或者是見過的枝葉出現了新的變化,比如說多了蟲繭斑點什麼的,還有那裡的土壤,混雜著微小的蟲子或者菌絲的。
這些他們不能完全理解的變化之物,都會被稍稍取樣一點兒帶回來給大巫看看,讓大巫過目之後再說出對待這些事物的方法,有的是需要以後採集,有的是無需理會,有的是看見就摁死。
比如說那種樹枝之上帶蟲繭的,還是自帶條紋的蟲繭,大巫就會讓他們注意觀察一下,若是這種蟲繭多了,以後就不必往那裡去,或者在未來的某個時期暫時不要往那裡走。
還有土壤,土壤之中的微小存在,比如說小蟲子及其蟲卵的數量,隨便抓一把都能看到裡面明顯的蟲卵,這種數量,肯定是某些蟲子要泛濫成災了,而狩獵隊回來的收穫又少見鳥蛋,並不見其他的小型動物,那麼,生物鏈上缺了一環,未來肯定要有所顯現。
樹葉長斑,還是密集的大片的斑點,可能是地底出了什麼問題,又或者是某種寄生在內的蟲子起了作用。
以上的情況綜合起來看,若是都不好,那麼這一片狩獵地可以暫時不用過去了,說不定就會有什麼變故,等一等為好。
連同帶回來的獵物,都會因為這些指標不太好而被重新檢查,有的還會直接放到鹽水之中浸泡,算是起到一個初步的殺菌消毒的作用,而肉之中若是有寄生蟲,也會因此被弄死,再加上人們普遍吃烤肉,大火過後,基本上也沒什麼問題了。
這種較為原始的檢驗方法,大巫每天都會做,紀墨開始是看不明白的,不過他也知道大巫肯定不是圖好玩兒才弄這些在那裡認真地看,就會跟著看,看明白一點兒了,就會等對方看完發出疑問,詢問是不是有什麼不好。
大巫有的會說,有的懶得說,根據對方的態度,說的那些是關鍵重要的,懶得說的是覺得仔細想能夠想通的,或者乾脆這個問題本身就不具備讓對方回答的價值。
像是一個大學生面對別人一加一等於幾的問題,回你兩根指頭是罵你二,絕對不是真的想要回答。
知道自己問得低級了,紀墨會先自己想,若是實在想不通,就把問題往高大上了再問一遍。
同樣是一加一等於二的問題,如果單純是問加法結果,自然是低級問題,大多數人都能回答,還會附贈一個白眼,如果是問如何論證這個結果,自然就是高級難題,說不定還是世界級別的難題,若要回答需要仔細思量一下。
同理,如果是問一種物質是什麼,石頭是石頭,葉子是葉子,似乎沒什麼回答的必要,如果是問石頭和葉子的聯繫是什麼,恐怕大多數人都要想一想,這兩個,啥聯繫啊!如果再問石頭如何轉化成葉子,哪怕再次收穫沉默,也是因為這種問題太高級了,不是很好回答的沉默。
把握問問題的難易程度,同時保證一定時間內問題的頻率不要太多,最好不要影響大巫的正常作息,不能因為多了一個紀墨,就讓對方遷就一個孩子旺盛的精力,奉陪到底。
紀墨第一天冒失來早了,之後就估量著時間,把控著差不多那個女人離開他再進去,然後開始一天的學習,中午的時間還會給大巫留下睡午覺的閒暇,下午的時候,他會跟著大巫到林子裡走走,族地附近的林木大部分是他們栽種起來的,也有遺留的陷阱,走一圈兒,是巡視,也是檢查。
大巫時不時會看看樹幹,敲一敲,再看看地面,扒拉開那些落葉,摸摸地面的堅硬程度,也會抓一把土,觀察土層之下的變化。偶爾還會上樹,站在高高的樹枝上,看看遠方的景色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