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頁
陸鳶還是不作聲。
陸董事長嘆口氣說:「事到如今,瞞著還不如公開,大方承認比起背後被捅刀,這是最正確也最安全的做法。」
陸鳶不想繼續,站起身就要走,陸董事長再次叫住她,不是用董事長的身份而是一位父親的身份,「你氣惱他是應該的,在這一點上沒得商量,但你總要想一想,如果站在霍銘霄的位置上你會怎麼做?當初我把你作為繼承者培養,是看中你的聰慧與謹慎,陸鳶,你放開那些過往深思熟慮的想透了,就會知道爸爸這次沒有偏袒誰。」
是啊,陸董事長只會偏袒陸家的兒女,欺負他們的他一個都不會放過,但是站在陸家這邊的、竭盡全力幫著他們的人,他也不會有所虧待。
陸鳶知道公開是遲早的事,但沒想過霍銘霄用了這麼張揚的做法,他在金城出盡風頭,鬧得滿城皆知,如今還上了熱搜前十的位置,關於他的好幾個選題都在逐漸攀升。
陸鳶將那些關於他私生活的採訪片段看了一遍,沒心思去關心網友怎麼說,她就是覺得頭疼,身體像是失了魂魄缺了點氣力,梁硯苼眼瞅著她不太對勁,扶著她坐在長椅上,夜裡寒風加劇,吹得她羽絨服帽子上的毛毛飄在了臉上,他為陸鳶拂去凌亂的髮絲,從口袋裡掏出奶糖。
「是不是頭暈,你練習太久了,晚飯也沒怎麼吃。」
陸鳶吃著奶糖找回了點力氣,沒坐多久站起來,「太晚了我得回去了,沅沅還在等我。」
梁硯苼聽著心口酸澀難耐,在她心中他始終是個外人,比不得其他,也不多說要和她獨處,陪著她走到劇場門口,看她坐上車后座還站在原地。
陸鳶從後視鏡里看到梁硯苼的身影,她很難忽略掉他眼中的不舍,情誼漸濃,同為戲中人,在舞台上都難以掩蓋的情愫,在舞台之下就更難散去了,但她處處避開,自以為做得很好、藏得很好,可還是在無形中傷到了他。
陸鳶深呼吸著,視線收回,司機卻說:「陸小姐,身後有車跟著,不過是霍總的車。」
她轉頭看一眼,霍銘霄的車每天都跟著她,一點都不稀奇,她好奇的是他哪來的空閒時間去盯她,厭惡之餘也擺脫不掉,他比牛皮糖還舔著臉跟著。
到最後連司機也於心不忍,會在私底下告訴她霍銘霄又等了多久,在雪地里站了多久,冷了多久。
做給誰看呢?
陸鳶認為他有受虐傾向,現在連證據都找到了。
霍銘霄的確是在受虐期,不過是他給自己的懲罰,從第八夜離開後醫院也沒去,就讓欒承開車來到劇院門口,陸鳶練習的越來越晚,但不論多晚他都要見她一面,不是在早晨就是在落日後、月光下見她,哪怕是遠遠看一眼也很值得。
霍銘霄的傷口還在流血,陸庭澤將他擊在地上時碰到了砸碎的酒瓶,劃傷了手背和胳膊,不處理是不行的,欒承停了車就去附近的藥店買藥,他給霍銘霄不知道處理過多少次傷口,緊急處理這事他熟的不能再熟。
不光是傷口刺痛著他,還有手機里的一條剛收到的消息。
他的某個社交平台只關注了陸鳶的號,她的號在一分鐘前發布了一條新內容。
飛鳥:已離。
簡單兩個字粗暴明了,連帶著他給陸鳶的備註,「愛妻」一同刺激著他的每根神經,像螞蟻細密啃咬,折磨到失去意識,終成空。
第40章 嫉妒
大眾的記憶點永遠只有那麼幾秒,時間一過再吸引人的緋聞也會忘記,總有更爆丨炸的消息傳來,足以遮蓋原有的震撼信息。
所以這件荒唐的採訪以及因為霍銘霄而引出的金城幾大老錢家族的故事,就這樣悄無聲息的降下了熱搜,甚至在全網都沒法尋到蹤跡。
這樣的結果陸鳶早已預料到,不論是霍銘霄出手解決還是陸氏公關,這事都不會在第二天黎明升起時再次發酵。
不了了之,進而成為看客眼中的一個謎。
陸鳶活得有夠低調,但以她的身份怎麼想都不可能低調起來,加上她現在是飛鳥劇團的一員,探討的視線總會落到她身上,想躲也躲不了,她像林櫻所說的正在慢慢習慣被注視、被歡迎掛念的感覺,卻不包括還要被迫接受霍銘霄引發的爛攤子。
她對霍銘霄的厭惡又多加三分。
霍銘霄耍了好一招公開計,哪怕是她在社交平台上發布自己已經離婚的訊息,還是有不少八卦的圈子中人找到她。
了解實情是假,看戲倒是真的。
陸鳶一律忽視就當什麼都沒發生。
霍銘霄一早按時來陸宅,給陸家父母、兄弟帶來了新春禮物,就連陸宅里的各位阿姨和傭人都有。
陸鳶下樓時沒見到他,但看見了等在客廳里的欒承,他起身與她打招呼,陸鳶微微點頭只把他當個普通的客人看待,徑直走向餐廳碰上黑著臉的陸庭澤。
陸鳶察覺出他的異樣,落座在一旁拿了一份吐司,邊抹果醬邊問他,「你不舒服還是有心事?」
陸庭澤重重「哼」一聲,往外瞪了一眼似乎很瞧不上等在那裡的客人。
陸鳶再瞧見他手上貼著的創可貼,不是一個而是兩三個橫著貼滿了手背,眉頭緊了緊,「你又打架了?」
「沒有。」陸庭澤收起右手,用左手拿牛奶杯,陸鳶不肯信執意讓他將右手拿起來,陸庭澤執拗半天,「好了好了,我直接告訴你得了,昨天晚上我在第八夜把霍銘霄揍了個半死,沒想到他還挺能抗,今早又過來送禮,有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