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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鳶被梁硯苼純淨痴情的眼神戳痛,她的眼淚瞬時流下來,落在霍銘霄指尖,他不由加重了力道,伏在她肩上,話語逐漸殘忍,「你知道他為什麼來這嗎?因為昨晚我帶他來的,梁硯苼親眼目睹我走進這道門,他在門口等了一夜,也該知道我們做了什麼。陸鳶,他算什麼東西?又哪來的資格跟我比深情?」
陸鳶沒有比這一刻更恨他。
「我霍銘霄今時不同往日,你以為我與陸董事長的合約都不作數嗎?陸庭澤太年輕,當年你都沒玩過我,他又怎麼會是我的對手,阿鳶,我不求太多,我只求你一個,否則我怕自己一失控交出某些文件,陸氏就完了。」
輕飄飄幾句,儘是在說他握住了陸氏的把柄,他們不是隻手遮天,陸鳶的父親與弟弟皆有軟肋,現在被他死死握住,非逼她回頭。
「我不相信梁硯苼對你有多真心,這世上只有我的真心才與你相配,你不要可以,但也不能接受他!」
占有欲作祟,他不聽還要愈演愈烈。
「阿鳶,我倒要看看你們能堅持多久,一年、兩年還是十年,人心難測,說變就變了,你愛梁硯苼嗎?他有很愛你能接受沅沅嗎?我的阿鳶,別天真了。」
霍銘霄現在每說一句都能讓陸鳶的怒火熊熊燃燒,他狠起來便是六親不認,她服了,心服口服。
「你會後悔的。」陸鳶藏有晶瑩水霧的眸泛起笑意,她再說一遍,「你絕對會後悔的。」
「我早就後悔了,往後再怎麼厭惡我恨我,我也心甘情願接受,只要你身邊無人,我就有機會,否則見一個毀一個。」
陸鳶轉過身,直視著他兇狠的眸,到後來她的眼中再沒有了留戀,連過去在青非時的感覺都毀掉了,「霍銘霄,我不恨你了。」
我也不會再愛你,我會真真切切把你忘記。
這樣的眼神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平靜,霍銘霄想從中得到些特殊的感受,沒有,什麼都沒有,像空白的紙張,一點痕跡都不剩,他強忍著心酸,固執的想要找回他們的過去,那些花廊的甜蜜,玫瑰消散在夜空里。
霍銘霄被玫瑰的刺紮成了篩子,最後一記刺在了心口處。
「你應該恨我,繼續恨我啊!」他的低吼聲吵醒了房間的女兒,陸鳶繞開他走向房門,霍銘霄感受到她的漠視,反手將她緊握,「陸鳶,昨晚我也曾那樣對梁硯苼說過話,他又該拿什麼資本跟我爭?」
「隨你。」她無所謂的笑起來,每一分皆傷透了他,不該這樣結束,他需要她的一點感情,哪怕是連綿恨意,可陸鳶的臉上沒有恨意,沒有絕望,安靜似一汪湖水,他丟入的深情連一個泡泡都未曾冒起。
還有什麼能比她的無所謂更傷人?
沒有了。
再也不會有了。
霍銘霄失魂落魄的放開她,欒承的電話追過來,「老闆,如果你真決定毀了梁硯苼,我現在就可以把他的過去公布。」
他猶豫了。
梁硯苼三個字成了他最大的威脅,曾幾何時,霍銘霄還在北貢寺里求了一卦,卦相不好,預示著他的未來將會孤苦一生,他孤苦伶仃,卻要看著梁硯苼與陸鳶如膠似漆嗎?
不可能的,他會選擇毀了梁硯苼。
就在昨晚,霍銘霄親自帶梁硯苼過來,一路上樑硯苼還在跟他道謝。
「謝謝您帶我過來。」
霍銘霄從未認真打量過他,這人比他小上幾歲,心智卻比本身年齡要成熟,卻也因為見的世面太少,估計錯了人心,把他霍銘霄當作了如小叔叔一樣光輝偉正的人,倒是個純真的男生。
車子停在陸鳶新家大樓底下,梁硯苼剛下車就被人制住,他被迫壓彎了腰半跪在地上,對於霍銘霄的安排十分不解,睜著一雙驚訝的眸看他,霍銘霄瞬間就被逗笑了。
他俯身嗤笑道:「真不知道陸鳶為何會看上你,難道真是因為霍言驍?」
霍銘霄看來看去,也找不出他身上有哪處像霍言驍的痕跡,「陸鳶天真,你也跟著天真,陸家是你能進去的地方嗎?梁硯苼,你好歹是靠著我小叔叔的捐獻才活到了現在,他不僅把眼丨角丨膜給了你,又出資給你安裝上好的假肢,你怎麼敢奪你恩人的最愛?知道你這叫什麼行為麼,叫忘恩負義!」
霍銘霄的猖狂與瘋癲早就融入了夜色里,無人敢靠近,無人敢勸阻,唯有一邊站立的欒承見證了他瘋癲背後的蒼涼。
提到霍言驍的名字,梁硯苼就不再淡定了,尤其是聽到「忘恩負義」四個字時梁硯苼掙脫了背後按著他的人,一股腦猛衝上來,卻被霍銘霄的拳頭撂倒在地,比起霍銘霄的強勢來說,梁硯苼還太弱了,他白淨的面龐落了紅痕,先前的詫異變成了憤怒。
「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白眼狼,你對得起霍言驍對你的栽培嗎?難道你就用奪走他的最愛來報答嗎?笑話,真是天大的笑話,梁硯苼啊梁硯苼,你也不想想,從頭至尾究竟是誰在培養你,以前是霍言驍,現在是陸鳶,有手有腳卻要靠旁人扶持,你還要不要作為男人的這點臉面了!」話鋒一轉,透骨寒心,霍銘霄輕蔑的笑笑,「哦,我倒是忘了,你的腿是假肢啊,一個殘疾人難怪需要人扶吶。」
霍銘霄這次是真的把刀子一刀一刀捅向了梁硯苼,壓在地上的他被禁錮住,整張臉貼著被迫貼著地面,戴著假肢的褲腿毫不留情被霍銘霄掀起來,軟肋曝光於人前,梁硯苼所有自尊都被他狠狠踩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