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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來港城前母親就與她透露。
「男人的話只能信三分,他若是對你八分好,你也要去掉從陸家身上獲得的好處,你看仔細些,別再讓自己難過。」
母親讓她留個心眼,她留了,也在不知不覺中迷失。
每日一束花,今日玫瑰明日紫羅蘭,再是合歡最後是勿忘我。
陸鳶為了提醒自己,也給金城某處墓園的故人送花。
派過去的人每天拿著一束鮮花輪番登場,然後在墓碑前念起她的花語。
「今日是送來勿忘我,她的花語是不要忘記我。」
她見墓碑上的照片沾了灰,小心翼翼擦拭乾淨,然後又擦上了燙金的名字。
——霍言驍。
一個再也醒不過來的名姓。
第7章 隔岸
現在整個霍氏都知道霍家三房的那個紈絝子,因為有陸氏的撐腰,由他經手的項目都很順利。陸鳶將青非的天然礦石項目交給霍銘霄,他猶豫了半天不願意接。
她問原因,霍銘霄竟說:「也就一個青非的項目是靠我自己拼來的結果,那時我還不知背後的老闆是陸氏。」
他說得很對,其實這個項目歸屬於陸氏的機密資料,知道的也就那麼幾個人,斷然不會大嘴巴似的到處去說,而陸鳶當時選擇霍銘霄的原因她抹去了10%的感情牌,剩下的全靠他本人。
而且陸董事長親自誇贊過他的本事,在不知道霍銘霄與陸鳶瓜葛之前,由此可見,霍銘霄沒有世人所見的浪蕩,他的本事用在了刀刃上,所以陸鳶願意助他一臂之力。
連著好幾天,霍銘霄都未簽下那份合約。
陸鳶從他手中收到日復一日的鮮花,下午開始給他辦公室里送各種原石或者人工製成鑽石。
霍銘霄打開那些珠寶盒子哭笑不得,他問欒承,「她這是何意?」
「你送花,她送表,總要壓你一頭,誰叫你氣性大。」
「好嘛,你沒聽外面怎麼傳,說我走了狗屎運遇上大善人,承蒙她看得上我,給我花費這些。」
霍銘霄要是在乎那些名聲,也就不會聽了家族意願娶了她,名聲對於一個本身就聲名狼藉的人來說,真不算什麼。
「你再猜。」他還不依不饒上了。
欒承笑笑:「大概是想拿錢砸你。」就差開玩笑說想拿錢買你那點自尊。
玩笑歸玩笑,倒也是事實。
霍銘霄將那些禮物打包帶回家,又在花廊里找到陸鳶,明明陸氏在港城也有分公司,陸鳶卻不常去,反倒喜歡躲在別墅里,時不時和沅沅做手工活,再不濟就是在花廊里種花。
「陸總,忙著呢。」
霍銘霄斜靠在廊柱上,陸鳶聽到聲抬起頭看到他帥氣又痞氣的面龐,眼神閃了閃,「還不到下班時間。」
「提前早退看到你在偷懶,不虧。」
陸鳶踩好土,給花澆水,兩手都是泥巴印子,她去洗手,霍銘霄就在身後跟著。
「陸總的禮物非常名貴,我不敢收。」
「有何不敢,算是我的回禮。」
「那明日就不送花了。」霍銘霄故意說,然後緊盯著她的臉色看,倒也沒發現些異樣,好似送不送都不太重要,霍銘霄手心緊了緊,隨即想放鬆些與她說話,便聽到嘩啦啦的水聲。
陸鳶彎腰在水池邊洗手,額前的碎發落下來,遮著她的側臉,純淨的像一汪池水,他有片刻失神,喉結莫名的滾了一下,正要上前替她挽好碎發,陸鳶則開了口。
「我代表陸氏拿著10%的股份給霍氏做投資,目前董事會的決定陸氏也能參與一份,其他人怎麼想我管不著,但是你聽過我來霍家的原因,就該知道我是來為你撐腰的,如果你起不來,我不會坐視不管。」
她微微停頓,目光落在了水池邊上,「但商人重利,如果你一直都這樣,我會拋下你不管。」竟然是放了狠話,知道霍銘霄是故意裝無用才當面拆穿他想當阿斗的幌子,可惜啊,時間寶貴何必選擇你瞞我瞞相互對峙。
陸鳶想要的是坦白,所以直來直往沒有一絲含糊。
霍銘霄被她的直白打動,「頭一回被女人送禮物,一出手就是價值連城,我實在受寵若驚。」
陸鳶的視線轉向他,「明日可還送花?」
霍銘霄微怔,不等他回復,陸鳶轉身而去,連著她簡單綁著馬尾的絲巾也跟著滑落,剎那間,霍銘霄眼疾手快的接住,擋了陸鳶的路還嚇了她一下,陸鳶再側身,霍銘霄一隻胳膊鎖緊了她軟魅的腰身,長發跌在他手邊,隨著陸鳶的輕晃,髮絲輕盪滑過他的胳膊,像春天的柳絲纏綿了整個春日。
他倆貼的太近,也太緊。
陸鳶直直看進了他深邃如海的眸,仿佛一瞬間感受到了深海孤寂的鯨,待她回神,霍銘霄輕側她耳畔落下一句,「既然答應你就一定會做到。」
他的目光太真摯,低沉的聲線將她帶到某處熟悉的安心氛圍里,陸鳶又見到他耳垂上的紅痣,日光下所有往事都變得清晰了。
再過一周,霍銘霄從青非回來。
與董事會宣告勝利戰果後,他親自撥給陸鳶,「晚上吃個飯。」接著補上一句,「就我倆。」
陸鳶正好在陸氏分部忙活,問他原因,霍銘霄樂呵呵提起她的「橄欖枝」,「你助我東風,理應感謝你,於公於私你都不應該拒絕,陸總這不也是你想看到的結果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