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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銘霄將車停在路邊,扭頭質問她,「那人是誰?」
陸鳶閉口不談,沉默著。
霍銘霄換個方式問她,「是你朋友?陸鳶,你在港城有哪門子朋友是我不知道的?你能不能說實話?」
陸鳶卻向他要手機,「匿名簡訊給我看看。」
「陸鳶,你覺得我在騙你?」霍銘霄隱約可見的怒氣在兩人之間遊走,陸鳶擺明了不信他,霍銘霄氣笑了,「我在你心裡算什麼?」
她斷然不會告訴霍銘霄,他到底在她心裡占據了多麼重要的位置。
陸鳶還是執著於要他的手機,「霍銘霄,你先冷靜下來,這擺明了有人在故意激化我倆的矛盾,我們在霍氏得罪了人,影響了二房和三房的利益,其中肯定不止霍氏的利益受阻,還有其他外姓股東的權益。」
霍銘霄慢慢冷靜下來,但嘴上依舊固執,「他是誰?」
陸鳶本想找個機會與他說清楚,現在時機不對,但不能不說,至於怎麼繞過k就是她的事了,「與你的匿名簡訊一樣,他是來提醒我的人。」
霍銘霄面色嚴肅,「提醒?」
「如果我不問你,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我霍林璋有了競投環島項目的機會?」陸鳶問他,「你到底想做什麼?」
答案不言而喻。
報復。
當初霍銘霄的父母被迫遠離港城,其中爺爺給予的35%的股份被搶走了30%,他們一家在國外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霍銘霄直到成年後才被接回來,靠的是手上僅有的5%股份做誘餌,二房三房的叔伯們惦記他最後一點股份,假意憐惜他,給他使了不少絆子,把他送到青非就是二房的主意。
名為歷練,實則打壓,是想叫他在那個地方自生自滅。
這回輪到霍銘霄沉默了。
陸鳶說:「我們如果分崩離析,他們得多稱心?霍銘霄,你忘記我說過的話嗎?如果我對你有二心,我便不會來找你了。」
她多希望這份真誠能被霍銘霄接收,不是浮於表面的接受,而是與她真心換真心。
「銘霄。」陸鳶握住他的手,手心的溫熱傳到他那處,她才察覺他指尖的輕顫,「你說要回應我的真心,我在等你。」
她什麼都告知了他,除了沅沅和霍言驍。
但他一定會理解。
霍銘霄早已為她動容,反手握緊,又將人狠狠抱住,「對不起,是我太衝動。我一想到你跟別的男人在一塊,我受不了,阿鳶,我真的受不了。」陸鳶的身子骨都被他抱痛,她忍著,哪怕疼痛入骨,她也要忍著。
忽然,車外響起刺耳的剎車聲,他們來不及反應,整個車身驟然被一輛越野從側面撞上,意外來得突然,霍銘霄幾乎是下意識的把陸鳶死死按在懷裡,而他的背後車窗炸裂,玻璃渣子四濺,划過他的皮膚,額頭的血緩緩流下。
陸鳶在劇烈撞擊聲中,聞到了血腥味,她大吼一聲「霍銘霄」,他卻吻上她額頭,叫她,「別怕。」
車禍不算太嚴重,但後果很嚴重。
越野車的司機是蘇雅雅,她像瘋了般,在警察面前顛三倒四的做筆錄,前言不搭後語,等她律師來卻拿出了她精神失常的診斷書。
陸鳶不信她瘋了。
因為蘇雅雅想殺了他們!
一次車禍沒成功,難免不會有下一次,那第二次還會有今天這種好運嗎?再說,陸鳶有什麼好運,她所有運氣都是霍銘霄給的,是他擋了她的災,保護了她。
陸鳶想當面質問蘇雅雅,警方考慮到她目前的狀況認為蘇雅雅現在並不適合見人,陸鳶的律師團也建議她稍安勿躁,如果殺意是真,總有證據可以證明她的目的,一個想要靠裝瘋賣傻逃過一劫的人總會露出馬腳,只是時間問題。
陸鳶回到醫院,霍銘霄已經醒來。
他被送進醫院時還未昏睡,只是頭疼,注射的藥物里有安眠成分,他睡了一覺起來腦袋綁了紗布,身邊不見陸鳶,便把怒氣發給了欒承。
「說話中氣十足,看來沒什麼大礙。」陸鳶放下保溫盒,霍銘霄的手已經拉過來,滿面委屈的問她,「你去哪了?」
他開始向夫人撒嬌,欒承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跑得比誰都快。
陸鳶拍拍霍銘霄的手背,示意他安分點,「你頭不疼了?」
「疼,好疼。」霍銘霄仔細端詳她,「倒是你,真的沒事?要不去做個全身檢查。」
「我真沒事。」陸鳶低頭,聲音突然低沉下來,「我去看了蘇雅雅,她那邊有精神失常診斷書,不知道會怎麼判。」
「裝瘋賣傻,果然是戲子。」霍銘霄眼角閃過一絲凌厲的光。
陸鳶頓了頓,將自己的不安說出口,「蘇雅雅的事大概與我的決策有關,我斷了她的後路,公司也雪藏了她,一個明星沒了曝光,沒了工作,她合該恨我,如果不是我的決定,她不會作出今天的惡行。」
「阿鳶,這與你何干?是她居心不良做了錯事,還要我們承擔責任嗎?天底下沒那麼荒唐的事!」
他說得對,但陸鳶過不了自己這關,尤其是看到他為保護自己受了傷,心情低落,眼圈也跟著泛紅。
「霍銘霄,我很抱歉。」
下一句還未說出口,他已經堵住她的嘴,而後一臉坦然的說道:「你老跟我道歉做什麼?我不是你上司,我是你的丈夫,我保護你天經地義,我寧願傷的是我自己,如果是你躺在這我會痛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