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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呢?」江寧抬眼。
「能打十個。」徐淼笑出了聲,「我在骨科見到你時很意外,居然長高了這麼多。我家還放著你當年中狀元的報紙,小小瘦瘦的,回頭我找給你看。」
江寧跟讀書時長相差距確實很大,她讀書早,不滿十七歲就參加高考了。那時候她一米六二,她在大學裡突飛猛進,身高長到了一米七,以前的娃娃臉變成了瓜子臉。
江梅說她除了眼睛,其他地方都像是重新投胎。
「你來六樓幹什麼?」徐淼問道。
江寧停住腳步,轉頭看他半晌,「沒事,走了。」
徐淼注視著江寧走進電梯,一拍腦門才想起來他要跟江寧說什麼。
還想追上去,電話響了起來。
江寧回到值班室放下病歷,接了一杯水喝了一大口。這半天混亂又瘋狂,甚至還有些荒唐。
旁邊幾個護士湊在一起不知道在看什麼,驚呼聲很有頻率。
江寧喝了半杯水,拎著水杯走了過去。
「看什麼呢?」
「江醫生。」姓李的護士抬眼看到江寧,把手機往這邊挪了些,說道,「中午那個急診手術病患抓到了濱城連環殺人案兇手,案子破了。」
連環殺人案這事兒江寧聽說過,她知道這事不是多關注社會新聞,主要是吵得太兇了。
她一個不怎麼上網的人都被吵到了。
第一起案件發生在去年城南路上,遇害的是個三十一歲的女人,按摩店職員。凌晨三點被殺害在距離按摩店兩百米的巷子裡,由於位置偏僻沒有監控,並沒有第一時間鎖定犯罪嫌疑人。
一開始輿論還在關注案件本身,隨著案件的調查,按摩店被查封了。開始有知情人在網上爆料,這家店疑似涉嫌皮肉生意。
瞬間被害人的身份就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輿論朝著詭異的方向奔去,網上一大波帶節奏的人開始討論特殊職業該不該死,如果這個女性是背叛老公來做這種事,兇手是不是替天行道。
另一邊覺得這樣猜測的人純屬腦癱。
兩邊吵得不死不休時有了第二個受害人,一個普通的白領女孩,沒有走夜路也是正當職業。同樣的殺人手法,同樣的無監控區。
節奏變成了女性不要單獨出門。
第三名受害人出現了,年輕男性。
兇手殺人沒有規律,不管你穿著如何,是男是女,幾點出門,他是泯滅人性的罪犯,他在進行犯罪。
這回輿論很整齊,全網都在罵濱城警察廢物,這麼久都沒抓到人。
江梅也是激情罵濱城警方無能的一員,畢竟江寧這個職業,經常半夜下班。根據網上那群大聰明分析,她這種人被殺的概率很高。
那段時間,江梅恨不得每天都到醫院來接江寧下班。
半個月前警方發出懸賞通緝,有人說案子破了,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手機上正在播放一個監控視頻,可能是高架上,一輛銀灰色麵包車在奔馳,黑色吉普車緊緊貼著它。
下一個出口,麵包車突然撞向吉普,撞的方向是駕駛座。兩輛車撞到一起,麵包車頂著吉普車滑出很長的一道痕跡,吉普車改變打方向迎面撞了上來。
嚴重的車禍,十分慘烈。硝煙未落,灰塵還飛揚著,吉普車駕駛座上一個男人下來,箭一樣撲進了麵包車裡。
警匪片都不敢這麼拍,男人身手很好,出手果斷勇猛。
江寧直直盯著手機屏幕,直覺,這個身影是林晏殊。
監控畫面整體昏暗,也可能是雨天的緣故,潮濕陰暗的天空,灰濛濛的畫面。整個過程非常的短暫,不到一分鐘麵包車車主就被制伏,其他警察沖了上去。
視頻到此為止。
「車裡搜出來兩把自製土槍。」護士念著新聞上的文字,眉頭緊皺的感慨,「這就是個反社會的變|態,那個林警官斷了一隻手還衝上去抓人。要是對方把槍拿出來,後果不堪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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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瑞在一樓接到周齊,周齊風塵僕僕進了電梯,匆匆忙忙道,「林晏殊怎麼樣?還活著嗎?手能保住嗎?我看到新聞了,他這是抓人不要命啊,跟亡命之徒飆車,他以為他是拓海。」
「剛做完手術還在觀察室,醫生看著,不會有生命危險。」席瑞握住周齊的手,手心冰涼,「我的手現在還抖著。」
「辛苦了。」周齊拉著她的手親了下,有些疲憊的靠在電梯壁上,「真不懂他為什麼要選擇警察,命懸一線,說不定哪天就沒了。回家繼承家業不香嗎?你下午還上班嗎?」
「接到電話我就請假了。」席瑞按下六樓按鈕,「追求不同吧,晏哥跟我們不一樣,他有理想。」
「好理想。」周齊嘖了一聲,「命都要沒了。」
電梯緩緩上行,兩個人都緩了過來。
「你見著林晏殊的人了嗎?他爸來了嗎?」
「沒有,估計晏哥沒通知他。」席瑞搖頭,「我過來的時候他就進手術室了,警局的同事簽的字。」
醫生讓家屬去病房等,席瑞和周齊往病房走。
席瑞說,「晏哥高中的那個女朋友是不是叫江寧?她現在做什麼工作?你們還有聯繫嗎?」
「考的是A大醫學院八年制,可能是醫生吧。」周齊得知林晏殊沒事,空出心思拿手機查看消息,「是叫江寧,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