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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干毛巾嗎?」林晏殊洗完手在找江寧的抽屜,「用我的毛巾行嗎?」
「嗯。」江寧沒聽清他說的什麼,只是看著那張照片。
林晏殊拿著他的藍色毛巾走過來看到江寧手裡的手機,道,「密碼是你的生日加我的生日。」
「我不想看你的手機。」江寧把手機放回去,抬頭碰到乾燥的毛巾,她去接毛巾,「謝謝。」
「你是不是忘記我什麼時候生日?」林晏殊沒有把毛巾給她,只是擦著她的頭髮,「嗯?」
「二月十號。」江寧看他受傷的手,「手沒事吧?」
「沒事,正好可以活動手指。」林晏殊站在她身後給她擦頭髮,「記挺清楚的。」
江寧忽然就笑了起來。
「笑什麼?」林晏殊的手指刮到她的耳後,「嗯?」
「我高二給你送禮物的時間好像送錯了,你高一生日那天在粵海吃飯,跟周齊他們,我去接我媽碰到了。我以為你是臘月二十三生日,高二那年,我在那天給你寄了個禮物。我到高三,才知道你過陽曆生日。」
林晏殊擦頭髮的手一頓,「什麼禮物?」
「教輔資料,當時我看你好像是想學習,我就整理了一部分我在用的學習資料給你寄過去了。」
林晏殊默了半晌,他還真見了那套資料。莫名其妙收到一堆教輔,他見的時候包裝已經拆過了,他以為是爺爺買的,直接給扔了。
陽曆和陰曆時間不一樣,他第一年是臘月二十三,第二年就不是了,他根本沒往禮物上猜。
江寧抬頭,「你沒有見到嗎?」
目光對上,林晏殊托著她的後頸,深吻下去。
江寧到底是什麼天才寶貝?高二送教輔,高三送鋼筆。
吻的特別深,江寧換氣時呼吸特別急促,睫毛潮濕,她的手攀在林晏殊的脖子上。
次臥開門聲響,江寧一把推開林晏殊,蹭的站了起來。忙碌的到處摸,似乎真在找東西。
江梅睡眼朦朧從臥室走了出來,愣了下,才說道,「你們還沒睡?」
林晏殊就近找到梳子遞給江寧,說道,「找梳子是嗎?」
「嗯。」江寧壓著臉紅,點頭梳著頭髮,自以為很自然的抬頭,「這就睡,你怎麼醒了?」
「起來喝水。」江梅看了眼江寧,轉身走向廚房,倒了一杯水握著回臥室,「早點睡吧,明天是不是還要值班?」
「是。」江寧說,「晚安,媽。」
「晚安。」江梅帶上了門。
她回頭看林晏殊,林晏殊笑的很深,撿起地上的毛巾。大手揉了把江寧的頭髮,攬著她的肩膀往臥室走,「走吧,睡覺去。」
關上主臥門,江寧轉頭,「做嗎?」
「不做,睡。」林晏殊在她頭上印了一下,走到床的另一邊抬腿上床,「等那邊房子裝修好了,再搬過去。要搬一起搬,不然留媽一個人在這邊,她會難過。過去那麼多年都忍了,也不差這幾天。」
江寧倏然抬眼,心臟悸動,林晏殊都看出來了?吃飯時江梅說的那些話,讓她的心情很沉重。她正想怎麼開口跟林晏殊說這件事,她暫時不想搬過去住了,她想陪江梅一段時間。
在客廳被岔開了話題,沒想到林晏殊會主動提。
林晏殊靠在床頭,笑著看她,「來吧,江醫生,睡素覺。」
江寧抿了抿唇,上了床,「謝謝你的理解。」
「兩個人在一起不就是這樣?互相理解,不然找什麼對象?」林晏殊拉她到懷裡,低頭親了下額頭,攬著她,嗓音沉了下去,「我們在一起又不是只為了做那些事。」
江寧放鬆靠在林晏殊的懷裡,停頓片刻,「我媽很不容易,我爸是個人渣,賭博家暴出軌,五毒俱全。他很早前就不管我們了,我媽跟他離婚的時候,手裡已經沒錢了。她還是拿出全部的積蓄,不顧所有人的反對把我送到濱城三中,堅持要讓我讀書。她去南方小工廠上班,一天十二個小時全年無休才付得起我在濱城三中昂貴的學費。我當時不敢跟她說,她已經那麼辛苦了,我怕她擔心。」
江梅離婚那年才三十五歲,很年輕,很漂亮。如果不是拖著江寧,她可以再婚嫁個不錯的男人。但她沒有,她說當時大環境重男輕女,她怕再婚後對方對江寧不好,家庭資源分配不會給到江寧。
「她為了我沒有再婚,為我付出了一輩子。她之前生病瞞著我,她怕拖累我,什麼都瞞。身體不舒服,也不跟我說。」江寧轉頭把臉埋在林晏殊的肩膀上,很深的呼吸,「我想逼她留在我身邊,我就告訴了她一些高中的事,她可能有些難過。我想再陪她久一點,我想好好看著她。」
林晏殊沉默了一會兒,關燈抱著江寧躺下去,難怪江梅今天那麼鄭重,「你媽媽很愛你,現在知道你的受傷,大概是內疚沒保護好你。」
江寧說,「可能要委屈你了。」
「為什麼會委屈?」林晏殊笑的很沉,「我沒有媽,多個媽不好嗎?哪裡委屈?」
江寧抬眼看去。
林晏殊在黑暗中,聲音又沉又暗,「跟你講講我的家庭吧,你別嫌我。」
她怎麼會嫌棄林晏殊?
「我的母親不是什麼傳統女性,她的事業強於我爸的事業。我小時候跟她見面的時間不多,我是保姆帶大的。他們離婚後,我媽很快就再婚有了一兒一女,她很討厭我。我長的像我爸,她覺得生我出來就是對她最大的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