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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其軒研究了那條水路之後,圈定了幾個地方,然後飛鴿傳書,讓附近的人去查看。
得到的結果有好有壞,有一處確實發現了人煙的痕跡,但找不到人,也沒有確實的證據證明,糧食從這裡過。
然而一個消息的傳來,讓衛其軒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在某一個藏得很深的河溝里,有一個報廢的竹筏。
如果這就是運糧食的工具,就可以說的通了。
那幾條河流並不深,現在也不是汛期,人是可以下水的。
有河的時候,他們就把竹筏放在水上,然後自己也坐上去,隨著河流飄到下一個地點。
上岸後,他們可以扛起竹筏,直接在陸地穿行。
這樣一來,需要的人力成本非常高,但不需要馬車,造成的痕跡就非常少,難以追蹤。
不過這樣就必定形成一個問題,糧食得分批運走。
那麼多糧食,人扛是無法一次性帶走的,不然需要的人就太多了,至少半支軍隊是要的,這絕不可能。
想通了之後,衛其軒去到了關押文江的營帳,「不得不說,你非常聰明。還在西南和密林故布疑陣,可我一早就堵死了你的路,你只能選擇走水路。」
文江垂著頭,一言不發。
三天三夜沒合眼,也沒進食一點東西,連水都沒有,他早已疲憊不堪,精神恍惚,但還是咬牙堅持著。
「我已經找到了藏糧食的地點,第一個地方,是寧江沿岸的一個山洞裡。」衛其軒沒管他,自顧自的道,同時眼睛牢牢盯著他。
文江眼皮子動了一下,他連忙閉緊眼睛,不想讓衛其軒通過他的眼睛發現什麼。
然而閉得越緊,就越容易突出眼球。
因而在衛其軒說出第二個地點時,他的眼球左右轉動了一下,讓衛其軒確信,自己猜對了。
「第二個地方很巧妙,居然在一顆千年大樹上,那顆樹葉子密密麻麻,誰也看不出來,枝丫上居然藏了許多糧食。而更妙的是,只要不下雨,就能這麼一直放著。現在並不是雨季,那地方至少有長達兩個月的乾旱期。」
「第三個地方說好也好,說不好也不好,居然在韓水兩岸石刻大佛的肚子裡。這地方我得來全不費功夫,原因很簡單,趁著汛期沒到,當地官員安排人去修繕大佛,正好看到了,你說巧不巧?」
衛其軒的話一如既往的輕柔,可就像一擊重錘,狠狠敲在文江的心裡。
他赤紅著雙眼,兇狠的瞪著衛其軒,「你怎麼不去死!我當初就應該先殺了你!」
「殺我?就憑你?」衛其軒失笑,「哦,對了,我再免費贈送你一個消息,茜香國已經亡了。安忠武將軍帶著軍隊,踏平了茜香國都,殺了國王。茜香國徹底消失了,那裡以後會成為大楚的省會,你高不高興?這可都是你的功勞,如果不是你截走了糧草,讓皇上震怒,他也不會下令消滅茜香國。畢竟打仗也是需要成本的,茜香國又不是什麼資源豐富的地方,打贏了也就是那麼回事。」
所謂殺人誅心,衛其軒深諳其道,一句句刺激得文江幾欲瘋狂,最後受不住,吐出一口血來。
衛其軒施施然站起來,低眉俯視他,「我允許你活著,見見被你害慘了的茜香國人,看他們過得有多悽慘,看他們會有多恨你。」
然而,就在他轉身的一剎那,文江咬破了嘴裡的一塊皮,那裡居然藏著一個小小的蜜蠟,蜜蠟里是一隻活著的毒蟲。
毒蟲接觸到唾液的一瞬間,活了過來,鑽入文江的肚子裡。
之後就是撕心裂肺的嚎叫,一聲比一聲悽慘,一聲比一聲嘶啞,直至半炷香後,戛然而止。
洪將軍在營帳外,神情複雜的看著衛其軒,「你犯不著這樣刺激他,反正奸細馬上要被處死的。」
衛其軒挑眉輕笑,「怎麼,不忍心?」
洪將軍搖搖頭,不知道怎麼說,各為其主罷了,既然是奸細,處置了就是,犯不著把人刺激到瘋魔再弄死。
衛其軒整理衣衫,緩緩打開手中的扇子,「我說的可是實話。」
洪將軍一怔,不可置信的道,「茜香國真的亡了?」
「是啊!」衛其軒轉身離開,清朗好聽的聲音在空氣里飄蕩,「亡了。」
洪將軍怔怔回不過神來,西南那邊僵持了這麼多年,就這麼輕易亡了?
這也……太不真實了吧?!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哪有這麼輕易,這是衛其軒布局六年之久的結果。
六年前,他就已經計劃好了,憑藉軍功,謀奪軍權,而西南是安忠武的地盤,是他最方便插手的地方。
他計劃著等江南的事了了,就找藉口去西南,然後茜香國就可以成為他的踏腳石,助他奪得軍權。
之後就是西北蠻族,有了茜香國戰事上立的功,他主動請纓,想必能進入西北軍營。
可計劃沒趕上變化,皇帝腦子一熱,派他來當了監軍,這就更好了。
他可以直接影響西北的戰局,以最快的速度,得到西北將士的好感,然後再通過立功拿到軍權。
而現在,他成功了一半。
好感得到了,又因為找出了奸細,尋回了糧食,他在軍營里的話語權比洪將軍都高。
接下來就是收服這些將軍了,讓他們徹底成為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