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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話他不敢說,只好道,「這……府里過日子,本就艱難些。」
艱難個屁,他以前是個皇子,現在是親王,就這樣了還艱難,那別人都不要過日子了。
誠親王氣得不行,「你去找管家來,看帳上還有多少錢?」
管家聽到匆匆趕來,帶上了所有的銀票,「爺,就這麼些了。」
誠親王迫不及待地翻翻那些銀票,隨即睜大眼,「怎麼才五萬兩?上個月不還有十萬兩嗎?」
這才多久,一半就沒了,這是花錢啊,還是吃錢啊?
管家低下頭,小聲地報帳,「上月初十,爺你看中了一副玉石棋盤,花了五千兩,隨後開了一場宴會,花了一千兩。接著富察格格向您哭訴,說家裡生計艱難,供不起孩子讀書,您覺得讀書是大事,就給拿了三千兩。側福晉知道後,提走了一萬兩,說是誠親王大了,日常出門需要銀錢傍身。隨後,福晉又提走了兩萬兩。再加上皇上登基,睿親王加封,成婚,您都送了重禮。」
「這些不是走後院的帳嗎?」因為這些人情往來,都是福晉在管,所以也就歸入了後院。
「是的,」管家抬頭看了主子爺一眼,一言難盡道,「但王爺您覺得福晉準備的東西,不適合睿親王,又親自淘換了好物。」
誠親王想起來了,他當時覺得自己這個侄子風光霽月了,還給自己弄了一個好差事,一激動,就花了一萬兩,弄了一套白玉雕刻的屏風送給他。
那玉不像和田玉那麼值錢,但那麼大塊的,絕對千載難逢,所以價格就高了點,再加上上面的雙面繡,是蘇州那邊的繡娘,花了整整三年才繡好的蘇州十景,價值也不菲。
誠親王摸摸鼻子,他好像真的當冤大頭了。
可是……那可是弘盼侄子,一般二般的東西,哪裡配得上他?
不說別人,大哥二哥送的就不比他差,所以他也不算花得最多的。
「帳上就只剩下這麼多了?」誠親王艱難的問道。
「是!」管家低頭。
「去問問福晉,後院的帳上還有多少銀子,都取出來。」誠親王深呼吸,第一次覺得當皇子好難,當兄弟上位的王爺更難。
三福晉早就聽到了風聲,拿出一個匣子,直接來了前院,遞給誠親王,「這裡是十萬兩。後院的帳上只有兩萬里,是上月我提走了,那個不能動,不然府上吃什麼,喝什麼?這十萬兩是我的嫁妝銀子,你拿去用吧。」
誠親王的臉上臊得慌,之前他聽到福晉提了兩萬兩,以為她這是和側福晉格格們較勁呢,心裡還說,敗家娘們,不把錢當錢,太小雞肚腸了。
結果現在就打臉了,福晉提走是為了後院的開銷,並不是攬到自己懷裡,和別的女人都不一樣。
誠親王當然知道,格格和側福晉,只是找藉口要錢而已,最後都放進了自己的腰包。
之前誠親王覺得沒什麼,因為這些錢,最後也都是給了她們生的子女,那也是自己的子女,府里以後肯定是福晉和嫡子的,那些庶子要被分出去,也得不到多少家產,都是他的孩子,所以女人們找藉口撈錢,他都是睜隻眼閉隻眼,只要不太過分,就沒放在心上。
結果現在居然還要用到福晉的嫁妝,就叫他這個自詡清高的文人,臉皮燙得慌。
可現在是真的缺錢,大哥二哥都還了,不能打他這裡不還,所以也只能厚著臉皮接下來。
福晉離開後,誠親王吩咐何輝,「你去後院,讓她們給爺挪點銀子,等以後爺加倍還她們。」說這話的時候,他心裡的羞恥感爆表,但也沒辦法,現在總共只有十七萬兩,還差七萬,只能讓後院那些女人湊湊了。
她們肯定有的,不說別人,就是側福晉,嫁妝銀子就不少於五萬兩,這些年她在府里吃好喝好,又用不上自己的銀子,每年還從自己身上撈走不少。
誠親王粗略估計,十萬是有的,所以他讓何輝先去側福晉的院子,如果能湊齊,就不驚動其他女人了,畢竟他也是要面子的。
然而,何輝回來的時候,只給他帶了一萬兩。
「什麼意思?」誠親王震驚睜大眼,怎麼只有一萬兩?
何輝低下頭,「側福晉給了五千兩,說只有這麼多了,讓爺省著點花。其他格格們,一人給了一千兩,侍妾那裡,奴才沒去。」
找侍妾要錢,他覺得爺的眼皮受不住,反正那些女人也沒多少錢,所以就乾脆回來了。
誠親王臉上火辣辣的,又氣又怒,「那群該死的女人。」
吃他的喝他的時候,大手大腳,開口閉口一萬兩,好似沒有一萬兩,都是小錢,現在爺需要了,就拿一千兩打發爺?
「她們,她們……」誠親王氣哼哼,但嘴裡卻說不出難聽的話。
對女人出口成髒,他還沒那麼沒品,即便被她們氣得要死,也只是狠狠拍了幾下桌子。
這時,管家重新進來了,「爺,幾位爺來了。」
「什麼爺,哪裡來的爺,府上不就一個爺。」誠親王都氣糊塗了,吐口而出。
「喲,三哥這是不歡迎我們啊,怎麼的,都是兄弟,三哥得了一個好差事,就不把兄弟們當回事了?」老五率先走進來,陰陽怪氣道。
不怪他這個老好人這麼說話,任誰被自己兄弟這樣說,也沒了好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