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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有恢復記憶的時候,她不是沒有想過同房這件事。
那時的她滿心滿眼都是蘇青窈,她不願,哪怕是再難過溫故都沒有強迫過她。元紅的帕子,染的是溫故手心的血……
她渴望著有一天蘇青窈能真心接受她,她們的初次,應該是兩情相悅時最溫柔最纏綿的結合。
「故故……」昨晚的溫故不僅嚇到了蘇青窈,888都被嚇壞了。它從來沒看過溫故失控成那般模樣。故故一向情緒都比較內斂,臉上從來都是帶著笑的。
「我沒事。」溫故沉默了片刻才應道,「八爺,我想走了。」
她不想再完成這個任務了。
「故故……」
「罷了,再等等。」
蘇青窈是被萱兒喚醒的,看著眼圈兒嫣紅的萱兒,蘇青窈迷濛的思緒回神。渾身上下都痛,痛到極致,尤其是身下。
她垂眸一看,暴露在外的手臂上滿是青紫交加的痕跡,萱兒這般難過,想來她會有多麼狼狽。
「世子怎麼能這般對小姐……」萱兒是她回丞相府就伺候她的,自然是真心心疼她。
蘇青窈眼角一紅,摟著錦被裹著自己,可哪怕這樣還是冷到發抖。她搖搖頭,替溫故辯解:「與世子無關。」
「可是……」
「好了萱兒。」蘇青窈輕聲咳嗽幾句,萱兒趕緊遞來水。乾澀的喉嚨終於潤了潤,蘇青窈抿唇,「世子呢?」
「世子沐浴完已經走了,小姐……世子、世子說您醒了就回去,還、還說您不准再踏入東院……」
蘇青窈揚唇笑,眼裡的淚落在錦被裡一瞬間消失。
溫故徹底厭惡她了。
她比所有人都更加清楚。
事實證明蘇青窈想的都是對的,溫故的確厭惡她。之前哪怕再不喜,溫故也只是無視她,面上不顯。
而如今,溫故看見她還會對她淺笑,只是蘇青窈知道,溫故徹底放棄她了。
無視、冷待是因為還放不下,溫故現在待她和常人無異,那是因為想通了,再也不願去恨她。
蘇青窈咬唇,看著溫故的背影心酸到了極致。都是她不好,她不該因為生氣而撕掉溫故的那些畫。
很明顯,她又傷了溫故的心,這一次,無論她怎麼做都挽回不了溫故。
四月十七,溫故十九歲生辰到了。文安侯請了眾位好友來桃灼院賞花飲酒,順便為溫故慶生。
溫嵐兒特地帶著雲嶺出宮來侯府,雲釔嶧政務繁忙抽不出時間跟著過來,也是特地讓溫嵐兒多帶了些禮物送過來。
「姑母,小嶺。」
溫故把胖嘟嘟的小傢伙抱進懷裡轉了個圈兒,引來雲嶺咯咯咯的笑聲。
溫嵐兒在一旁笑意溫柔地看著她們,接著才去房裡看望姜媛。
因為姜媛身子不方便,這一次溫故生辰時的桃花釀是溫鉉擎和溫嵐兒一起釀來埋好的。
「怎麼不見窈窈?」溫嵐兒左看右看,確認沒看到蘇青窈後輕聲問溫故。溫故神色不變,笑道:「她身子不適,故兒就讓她好好休息了。」其實蘇青窈想來的,但溫故只說了一句「你在我會不高興」,蘇青窈就紅著眼圈兒回去了。
溫嵐兒倒是沒有懷疑,她拉過溫故的手,語重心長地道:「夫妻倆哪兒有什麼隔夜仇,故兒,窈窈也沒做錯什麼,受的懲罰已經夠了。」
她到現在只知道蘇青窈嫁給溫故前有心儀的男子,對其他一無所知。不只是溫嵐兒,姜媛也是一樣。只有溫鉉擎知道得多一點,至少知道蘇青窈之前心悅溫馳。
溫故笑了笑,「好,故兒曉得的。」
桃灼院人來人往,溫故和溫嵐兒在講話,全然沒有發現一個穿著小廝服裝鬼鬼祟祟朝她們靠近的身影。
「故故小心!」
「故兒!!」
神色癲狂的溫馳從懷裡掏出一把刀,狠狠地往溫故身上捅,「溫故你去死吧!!」
「故兒!」
溫故一把推開溫嵐兒,電光火石間她一個側身避開了致命的一擊。溫馳又拿著刀追過來,赤紅著眼睛,像一個瘋子。
溫故會武,但溫馳顯然是下了死心,招招致命,溫故的衣袖被劃破,手臂上落下長長的傷口。
周圍震驚的賓客和下人紛紛回過神來,嵩蒿一個飛身踢掉溫馳手中的刀,和衝過來的小廝們制服住了溫馳。
「溫故,你怎麼不去死,你怎麼不去死?!!」
「我也是文安侯府的孩子……我溫馳才是文安侯府唯一的兒子!」
「為什麼……為什麼什麼都是你得到啊?」
……
在主院和其他官員談論國事的溫鉉擎急匆匆趕來的時候聽見的就是這樣的話,他氣得額上青筋暴起,狠狠地踹了溫馳一腳。
「溫馳!你怎麼可以去恨你阿姐?若不是故兒……你以為你和你娘能活這麼久?!你以為我會留下你的命?!」
溫馳嘔出血,死死地盯著他。
「你忘了你十歲那年落水?那是故兒舍了命把你從冰冷的水裡撈出來的啊!」
「你覺得我愧對你們母子倆,可若不是夫人和故兒,你們早就被我發賣出去,你還能有讀書識字的機會?!」
所有的賓客都被溫嵐兒派人組織著離開了,院中只有他們幾人。溫鉉擎恨鐵不成鋼地看著他,「我溫鉉擎自認從來沒有苛待過你,馳兒,你怎麼就……就變成了這副樣子?」他不喜憐月算計他,可對溫馳,他做到了一個父親的責任,養他育他,也會背著姜媛和溫故偷偷去看他陪他。可是溫馳呢……他居然要弒姐奪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