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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郭瓊離開前看了一眼,老大嘴裡兩面三刀的「壞女人」蹲在容藜旁邊,白皙的手輕輕撫摸著她的頭髮。
燈光下,女人側面的剪影異常好看,那濃密纖長的睫羽輕顫,專注地看著容藜。
溫老師真的好溫柔啊……
郭瓊迷迷糊糊地想著。
容藜喝醉了,也睡熟了,溫故摸了摸她手感很好的頭髮,起身把旁邊的空酒瓶和菸頭收拾乾淨。喝酒就算了,容藜還會抽菸嗎?溫故微微蹙眉,指尖的動作不停,很快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收拾好。
包廂安靜,只有她們兩人。溫故垂眸看著容藜,白天叛逆乖戾的少女趴在那兒,呼吸平穩而又綿長,單薄得讓人心生憐惜。
溫故湊過去,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臉。
「啵。」
她親了親容藜的額頭,輕輕的,隱忍又克制。
「容藜,跟我回家吧。」
少女秀氣的眉緊皺著,也不知道是夢見了什麼還是聽到了她的話。溫故撫平她的眉,把人給扶起來。喝醉酒的容藜很乖,沒有白天那樣難以接近,可到底有一米七幾的個子,就算再瘦,體重還是在那兒。
溫故把人扶著下樓的功夫,就出了一層汗。夜裡的風有些冷,容藜往她懷裡縮了縮,嘟囔著喊冷。於是溫故又把人摟緊了些。幸好還有計程車,溫故連忙招手。
好不容易把人帶回家,溫故把容藜放到沙發上,鬆了一口氣。身上全是黏膩的汗,她撩了撩劉海,不時給自己扇風。
「再洗個澡吧,好熱……」
想起洗澡,溫故又回頭看了一眼沙發上的小醉鬼。
出乎意料的,容藜醒了,她蜷坐在沙發上,一眨不眨地看著她。
容藜醒了會有這麼乖?
溫故很是懷疑,可下一秒,她愣住了。
容藜在哭,有豆大的淚珠不住從眼角滾落下來,偏偏容藜哭得安靜,除了忍不住的嗚咽和吸氣聲,幾乎沒有發出其他聲響。
少女退去了白天的冷漠和叛逆,抱著腿兒哭得很傷心。眼角鼻頭都是紅的。溫故心疼壞了,連忙走過去,想起容藜對她的抗拒又遲疑了一下。最後她試探性地伸出手摟住了容藜。
她沒有拒絕,溫故鬆了口氣,把懷裡纖瘦的少女抱緊。
「怎麼啦?」
「容藜乖,不哭……」
她不停地輕拍著容藜的背部,語氣很溫柔。
容藜不說話,只拼命往她懷裡縮,哪兒還見白天兇巴巴叫她「不要碰她」的樣子。溫故看得心軟,抬手揉了揉那頭酒紅色長髮。
「小阿藜乖,不哭了好不好?」
完全是把人當成小孩兒在哄,可不就是個小孩兒嗎?
溫故扯扯唇,眼神溫柔。
容藜揪著她的衣角把臉埋在她的睡裙上。
因為出去得匆忙,溫故只來得及隨手披了件大衣,內里還是睡覺時的那身睡裙。
容藜一直在哭,絲質的睡裙很快濕了一大片,混著汗黏答答地粘在身上。
容藜的額頭抵在溫故的鎖骨處,呼吸稍顯粗重,溫故有些不自在。
「我想媽媽和爺爺奶奶了……」
再多的不自在也被這夾著哭腔的聲音給破防,溫故心下嘆氣,把懷裡的小傢伙摟緊了幾分。容藜發頂上翹起幾根呆毛,她一哭,那呆毛就輕輕地動。
於是溫故笑了,捧著少女的臉哄她:
「媽媽在天上看著容藜呢,不哭了。」
原劇情里,容夫人生下女兒後連看都沒看到一眼就撒手人寰。
因為護士的失誤,明榕和容藜被抱錯,明家雖然窮,可到底夫妻倆都還在,性格也老實,明榕並沒有受到任何的虧待。
反觀容藜呢,失去心愛的妻子後,容深頹廢了好長一段時間,被容爺爺罵了一頓接走容藜後才回過神來。
容藜七八歲的時候一直都是容家兩位老人養大的,後來兩位老人一年內相繼去世,容藜就被容深接回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一看到這個女兒就會想起髮妻,容深整天忙著工作,對十歲大的容藜關心和照顧都不夠。再後來容藜到了叛逆期,父女倆之間更是劍拔弩張。
能說容深不愛容藜嗎?
不能。
他對容藜是愛的,只是他以為的愛是給容藜最好的物質生活,而容藜最想要的卻是得到他的認可……容深是個好丈夫、好老闆,可他不是一個好父親。
想起原劇情里明榕那句「你搶了我那麼多,我就要你眼睜睜看著我全部搶回來」,溫故眼神一暗。
搶明榕身份的並不是容藜啊,她也是受害人……
憑什麼最後明榕得到了容家大小姐的身份和所有人的愛,她的容藜卻只能被嫌棄被厭惡,最後黯然離開呢?
容藜的親生父母倒是愛她,常常小心翼翼地打電話問她可不可以來家裡坐一坐。
可太遲了,那會兒被明榕搶走一切的容藜早就黑化,因為嫉妒而做出一系列惡毒女配該做的事,也因此被容深和後面出現的未婚夫男主厭棄。
懷裡的少女又睡著了,溫故垂眸看著她。
「我會陪著你,不怕,我來了。」
容藜醒來的時候腦袋很痛,其實她不怎麼能喝酒,可除了喝酒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
「這是哪兒?」
她擁著夏涼被半坐起來,茫然地看著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