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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一點來看,我或許比你還要更想讓她放棄幸村精市哦。」
我一時愣住,白鳥已經沖我微微彎下身來。
「我們合作吧,小.真.央。」
第16章 御納戸
*
當我早晨來到學校時,我的鞋櫃已經被人撬開了。
俗套的欺凌來的比我想像中快,我站在那裡愣了一會兒。周圍的人好像都在猜測我的反應,或許那其中還有動手的人,正期待在我臉上看到她們渴望的挫敗表情。
最終我還是走上前去檢查了一下裡面的情況。室內鞋被弄壞了,柜子裡面變得濕噠噠的,還用筆亂塗了一些難聽的言論。
嗯,總之讓人不嘆氣是不可能的,不過好在我沒有在裡面留什麼重要的東西。我摸了一下那些字跡,可能會很難擦,但也並非弄不掉。
我關上柜子門,準備有空的時候再來處理。
我從書包里拿出一雙新的室內鞋,直覺使然的未雨綢繆在這時候派上了用場,從柜子里那雙鞋的悲慘遭遇來看,以後只能把鞋隨時放在身邊了。
鞋櫃被人弄成那個樣子,想要我的座位逃過一劫大概不太可能。
雖然是做好了看到什麼都不能泄氣的打算,但在看到姬川拿著毛巾幫我擦桌面的時候還是忍不住鼻子一酸。
我快步走過去,按住姬川的手:「我自己來吧。」
姬川猶豫了一下,手依然壓在桌面上,我猜她是不想讓我看到上面寫的東西。我故作輕鬆地笑了笑:「沒關係的。」
藤岡從後面走過來,放了一摞書在我的桌面上。
「是那些人扔在地上的。」
我感激地看著她說了句謝謝,坐到座位上開始檢查那些書本的狀態。撕破的地方勉強可以補好,被亂畫的筆記也可以借別人的複印一份,我在心裡思考解決方案的時候看到了我變得破破爛爛的素描本。
我的心一下子揪起來,慢慢把它翻開。那些人毫無疑問是看到了裡面的內容才會針對它破壞的如此嚴重,裡面大部分的畫都成了紙屑,雖說只是我隨手的塗鴉,作為創作者來說還是挺令人肉痛的。關於幸村的畫都不見蹤影,我嘆了口氣,有種親手製作的本命巧克力被人糟蹋的無力感,除了心痛,還有隱私受到侵犯的羞恥。
在上課前勉強把座位收拾乾淨,注意力也很難集中到老師講述的內容上。
畢竟我並非心靈那麼強大的人,我低頭看著殘留著些許痕跡的桌面,又想起昨天白鳥對我提案。
那時我很乾脆地拒絕了他,然後便轉身走掉了。
如果他真的了解我對幸村的心意,就不會把我當成什麼同仇敵愾的合作對象。
我是因為幸村來到立海大沒錯,但從未試圖去爭取過他身邊的位置。幸村精市對我來說更像是永不熄滅的光源一樣的存在,從我五歲那年起便是這樣。因為他我開始學畫,從那以後我一直努力追隨著他的腳步。
但這也並非為了成為被幸村划進圈子的人,只是因為眼前有他的存在,我就可以找到前行的方向,擁有更加輕鬆快樂的人生。
除此之外我也沒資格去奢求更多了。
既然月見學姐跟我同樣對幸村抱有好感,那麼我們就是平等的,即使在我看來我們並不是月見誤會的那種競爭關係。因此白鳥所建議的事情就像是幼稚拙劣的把戲,我不認為有任何一方能從中得到好處,不如說如果他真的想留住月見學姐,也不應該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
我更傾向於把它當成一個玩笑,光是應付這樣亂成一團的校園生活就已經讓我疲憊不堪了。
以往午休時我都會跟姬川和藤岡聚在一起,不過考慮到把她們也牽扯進來的可能性,我還是決定一個人躲進屬於我的小小角落。
今天的天象也是陰沉沉的,我靠在天台的牆壁上曲起腿抱住膝蓋,看著面前旺盛生長的盆栽們嘆了口氣。
我本來也可以跟姬川她們一起坐在鬧哄哄的教室里一邊聊天一邊分享便當里的菜色,跟切原站在一起的時候不用顧及旁人的眼光,和任何一個普通的女生一樣,有機會主動出現在憧憬的人面前。可是現在,這一切似乎都變得離我很遙遠了,眼前只有不會說話的綠植和寂靜中夏天的風的氣息。
「誰讓你選擇了回到這裡,就算發生這樣的事也沒有辦法吧...」
我低下頭喃喃道,像是在跟那叢蘭草傾訴,終歸還是在試圖安慰自己。
糟糕的是這一刻我又想起了佑樹,如果有他在我身邊的話,是不是就不會遇到這種事?我覺得冒出這個想法的自己很沒良心,明明跟他不對付的也是我,可又下意識地把他當作受挫時的庇護所。
沒辦法,這傢伙雖然從小就喜歡欺負我,但這也被他認定為一種專利,因此我的成長過程中除了在佑樹那裡還真的沒有受過什麼委屈。
我還記得我們還在上小學的時候,有一次回家路上被其他學校的高年級生盯上,佑樹想都沒想便把嚇哭的我推到一邊,然後一個人衝上去跟那些比他高出許多的傢伙糾纏。那天最後以我的哭聲引來了附近的巡警而結束,那些人在佑樹身上居然也沒有占到什麼便宜,但佑樹身上的傷卻是養了半個月才好。
很好笑的是我明明覺得他那天超有男子氣概,那傢伙自己卻覺得打輸了很丟人,那以後保護了我之類的事一次也沒有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