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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對不起啦...」切原的大嗓門讓我的臉更加熱了,比了個拜託的手勢哀求他小點聲音。
「碰巧遇見菅原同學,所以就跟她一起了。」幸村微笑了一下:「有什麼問題嗎?赤也。」
「沒,沒有...」
看著瞬間老實的切原,我總算鬆了口氣,心中對於幸村的威懾力又多了幾分敬畏。
財前歸隊前我走到他身邊,十分愧疚地道了歉。
「本來說好要帶你看看神奈川的海的,今天沒有實現,對不起。」
「沒關係。」財前雲淡風輕地笑了一下,他聳聳肩:「章魚燒,果然還是關西的要好吃一些啊。」
「嘛,是呢。」我歪著頭笑了。
「立海大的部長,就是你開始學畫的原因吧。」
財前眨了下眼睛。我心頭一顫,但沒等到我回應他便接著說道:
「今天的浴衣,很適合你。」
「...謝謝。」我想露出一個欣喜的表情,但是看著財前的眼睛卻很難翹起嘴角。
「有機會的話,就在大阪再見吧。」
財前對我笑了笑,揮了揮手便轉過身。
「不管你什麼時候來,我都會等。」
我只是看著他的背影,即便此刻這句話在我聽起來似乎還有什麼別的含義。
我只能沉默地看著他融進那份乍一看與他格格不入的喧鬧中,揉著腦袋任由四天寶寺的學長們攬住他的肩。
這次,大概是真正的告別。
夏日祭結束了。
我抱著玩偶跟佑樹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扭頭問他覺得今天怎麼樣。
「突然多了那麼多生面孔,我還怕你覺得不自在呢。」
「那樣的我才不會啊。」
佑樹枕著手臂,突然冷不丁地來了一句:
「話說回來,那個海帶頭小子,姓財前的和那個幸村精市,你到底看上了哪個?」
「哈?——」
我一口氣差點沒上來,跳起來就給了他一個腦瓜崩。
「你幹嘛關注這些亂七八糟的啊!」
「喂,你這傢伙——」佑樹揉著額頭抽了口氣:「問一句都不行?看你這個反應,沒有鬼才怪。」
「反正用不著你管!」我瞪了他一眼:「過度關注女孩子的私生活是會被人討厭的哦。」
「麻煩死了。」佑樹沒好氣地壓了下我的腦袋。
「穿木屐走路很累吧,要不要我背你?」
「要!」我毫不猶豫地把玩偶塞給佑樹,笑嘻嘻地跳上了他的背。
「先說好,這是看在我好久都沒回來的份上哦。」
「是是是知道了,你好囉嗦...」
這麼說著,我卻情不自禁地舒展了眉心。
上一次參加夏日祭是我還沒有去東京的時候。我穿著再簡單不過的T恤和短褲,短短的頭髮像個男孩子。
佑樹不在,也沒有任何一個同齡人與我作伴,然後獨自一人的我遇見了幸村。
這個夏日祭,我擁有了漂亮的浴衣和手袋,身邊圍繞著我重視的朋友們,佑樹就站在我的身旁。
在同一個地方,同樣的煙花散落中,幸村說他還記得我。
一切的一切都恰如其分地填補了我當年的遺憾。我從未如此深刻地體會到,神奈川才是真正屬於我的地方。
自從回到這裡,許多我不曾奢望過的東西,都像沸騰的血液爭先恐後地湧進我麻木的心臟,使它變得滾燙又沉甸甸,更加用力地跳動起來,一下一下訴說著對未來的期望。
*
全國大賽讓網球部再次忙碌了起來。
我和姬川藤岡有一起去看立海大的比賽,不過這次並沒有告知網球部的任何人。
我融入立海大的應援團,做了一名普普通通的觀眾。
那天我終於再次見到了幸村奔跑在球場上的樣子,他的外套在跑動中穩穩地搭在肩上,直到比賽結束也沒有掉下來。
那個能夠剝奪對手五感的招數,雖然被切原形容的很是恐怖,但在我看來這樣的網球與幸村的作風並無違和感。
因為那只是精神上的壓制傳遞給了肉/體不是嗎?即使使用起來看似殘忍,但也沒有真正傷害到對手。正如我眼中球場上的幸村一樣,強硬中也有著守序的溫和。
就這樣全國大賽很快便結束,立海大力壓四天寶寺,再一次捧回了優勝的獎盃。
事實上夏日祭那天離開時幸村跟我交換了郵箱地址,但到現在為止,除了一句短短的問候,我還沒有向他發送過任何其他的訊息。
雖然按理說交換了郵箱,就是幸村把我視為朋友的意思了,但對他我怎麼也無法像對待切原姬川那樣隨性自然。
一旦拿起手機想要說些什麼,總會因為各種各樣的顧慮刪刪減減,最後一句話都發不出去。
我深深地嘆了口氣,再次打開了發送郵件的界面。
全國大賽結束了,恭喜一下奪冠的話應該不會很突兀吧。
我猶豫半晌,打下了一句極為普通的:
『今年的冠軍又被立海大拿下了呢,恭喜學長!』
發出去後沒過多久便收到了回信,我飛快地打開手機,幸村回復的郵件第一行自然是謝謝,不過後面還跟了一個擠眼睛的emoji圖案。
然後他說網球部今晚要舉行慶功宴,問我要不要一起來。
我發現幸村發郵件很喜歡使用顏文字,意識到這一點後我被可愛的在床上滾了兩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