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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驗包轉頭看我,一點都不符合我對二十幾歲人的印象,他嗶嗶道:「沒有燒烤味的了。」
我滄桑的想法馬上被拋到九霄雲外,震驚道:「怎麼可能——薯片再怎麼樣都不可能沒有燒烤味!」
我擠到他身邊仔細看貨架,一排排看,耳邊是亂步的不滿意的聲音「好啊你不相信我!」然後又是幸災樂禍的聲音就沒有就沒有。
「憑什麼,一定是燒烤味太好吃太火了,買的太快我來的太晚。」我自己安慰自己。
「其實是就它沒進貨。」亂步湊我耳朵旁邊小聲嗶嗶,笑道,「我可是每次買薯片時都會幫清桃買燒烤味的哦,我說沒有就沒有。」
我瞥一眼滿滿的購物車,全是亂步愛吃的口味,其中有幾個我一般般喜歡的。
我勉強道:「那算了,我們走吧。」
亂步肉眼可見地開心起來,連買汽水的事情都忘了,回到賓館才一副天塌了的樣子。
我原本打算直接開一瓶喝的,想到什麼停下動作:「還沒有吃晚飯。」
亂步咔嚓咔嚓吃薯片的聲響異常明顯。
我一驚:「不可以在床上吃薯片吧,會掉渣……等會兒你自己記得收拾。」
亂步脫了鞋,盤腿坐在床邊,拿著薯片看我思考。
他咽下嘴裡的食物:「清桃你很餓嗎?」
「不。」我遲疑,走過去伸手拿了一片亂步的薯片吃,「但是直接喝好嗎?萬一醉了晚上就沒辦法吃飯了。」
但是會醉嗎?應該會吧……也可能不會……我陷入沉思。
亂步抬著頭看我,貓咪一樣的臉,微微鼓起的腮幫子因為食物咽下去而消下去,他見我糾結的樣子就笑了笑,抬手,一片薯片就支在我面前,好像是要餵我。
這完全是正常男朋友的寵人行為讓我馬上狐疑,眯眼謹慎地低頭看他。
亂步笑眯眯的:「桃醬……」
他把薯片再往我這裡支一點。
我頓了頓,還是垂下頭吃下去,一般人餵薯片是別人一咬上就會自動放手,亂步卻穩穩拿著另一端絲毫沒有放手的跡象。
我含著另一邊薯片模糊道:「你倒是放手啊。」
「什麼?」他假裝沒聽見,臉上是狡猾的笑,眼睛彎彎,真的就是一隻貓。
這傢伙……
我是不可能放棄另一半薯片的,要吃就必須吃一整片。
於是我將他手指視若無物地咬下去。
「啊啊啊!!好疼啊清桃!」亂步立刻鬆開,自己捧著手指譴責。
我:「胡說,根本沒有怎麼用力。」
我咽下再一看,肯定道:「連牙印都沒有。」
亂步在嘀咕什麼,我沒聽清,轉身坐在桌子邊撬開酒瓶蓋子:「唔……反正你不喝,我直接喝瓶子算了,懶得洗杯子。」
我嘗試喝一口。
辣辣的,特別是喉嚨,一路噼里啪啦的火焰流進去似的。
果然不好喝。
亂步囔囔著「桃醬太過分了!」自己跑去衛生間洗手。
我努力回想。
嗯,沒有多餘的口水粘上去,不如說他洗的是薯片屑。
明明很難喝,但我秉承不浪費的原則再喝幾口,卻越喝越上頭。
……
水流在手指間滑過,清清涼涼,江戶川亂步不住地搓捏自己的手指,薯片屑早就被洗乾淨,他卻還在揉。
洗不乾淨……
那種黏糊滾燙的感覺似乎還停留在指尖,清桃的確沒用力,只是用牙齒碰了碰,企圖嚇唬他。
亂步確實被嚇到了,從另一種層面。
他慌亂地一直衝洗,那種讓人想不明白的感覺卻牢牢占據指腹,動不得,洗不掉。
可惡,怎麼回事。
指尖在涼水下都被沖得通紅。
他遇見了太奇怪的事情,應該說談戀愛以來他就時常陷入不理解的躁動。
和十幾歲不理解人們為什麼撒謊為什麼不懂的躁動不一樣。
是完全陌生的領域。
亂步關掉水龍頭,手的其餘地方在微微發冷,冷得他顫抖。
清桃咬過的地方卻依舊在發燙,燙得驚人。
他皺眉捻了捻食指,和其他手指一樣的溫度。
發燙是心理錯覺,是腦中暗示,是與真實相悖,與心臟同調。
至少現在他心臟也跟著劇烈。
太奇怪了,因為和桃醬相處的時間少,所以這種情況以前有但他想不出來就直接拋之腦後。
亂步定定地凝視沒有牙印的指尖。
他在衛生間陷入人生困惑,幾乎是要想破腦袋的程度。
喜歡好麻煩。
喜歡怎麼這麼麻煩。
談戀愛也麻煩。
亂步故意以抱怨的形式來想,平靜一點了就下意識想她。
已經形成了習慣。
推理她,監視她,將她無聊的日常咀嚼,把她身邊的一切摸透。
亂步因為異於常人的腦子,分不清哪些才是隱私,在他看來那些所謂的隱私簡直是大咧咧暴露在陽光下,所以他經常為了別人為這袒露得不能在袒露的隱私生氣而表示不理解。
在清桃同意之後更是猖狂,她在偵探眼中立刻透明。
而亂步也喜歡在偵探社坐著想戀人的狀態。
吃飯,還是上課。
認識了哪些人,又到何種程度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