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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老實說你就算會推理也不能知道我腦子裡沒有付諸行動的想法吧?你怎麼確認?」
「不不不桃醬……」亂步一副你太天真了的模樣,「任何人的想法,就算最後沒執行也會有預兆,小動作小細節影響自己的一些細小選擇——當然,那種一閃而過的想法沒有——你想我肯定不能一閃而過!」
我聽的雲裡霧裡,只好胡亂點頭,做出有退步的承諾:「我儘量……」
亂步:「你必須!」
我:「那你也必須嗎!」
亂步自信笑笑:「當然了……」
「呃……」我弱弱妥協,「行叭……」
回到宿舍,我決定將和亂步的大頭貼合照貼在床的牆上,每天起床看一下,以防自己忘記。
然後每天都能發現照片的新的丑點。
我:「……」也算是想吧。
回歸普通校園生活後我每天都是按照課表上課,吃飯,睡覺,玩。
千緒好像最近有點情況,遮遮掩掩不說清楚,只說以前認識的一個男的來橫濱了。
我看破不說破,微笑說你幸福就好,被千緒在遊戲裡錘爆了狗頭。
每天早起,和春緋一起洗漱,在千緒磨磨蹭蹭的下床聲中出門。
奇怪,一個人的話就不會怎麼賴床——當然,周末我照樣在宿舍睡到中午,除非有兼職。
我對每天早上都會看見亂步照片的行為十分不習慣。
我不知道亂步怎樣想的,反正我是在一年裡偶爾會覺得有沒有男朋友也沒差。
他的確會一直看我,的確會一直知曉我的事,我前期確實很滿足,很有安全感。
安全感這方面現在也有,卻沒有了滿足感。
特別是那三天相處下來,我遲鈍地意識到並且慢慢覺得想像中的、遠處的看不見摸不著的男朋友沒有站在面前的男朋友好。
春緋:「畢竟戀愛也需要現實相處來維持。」
在一次午飯中她說道。
我則陷入沉默。
春緋和千緒不知道我和亂步的戀愛關係實際上並不常規,並不健康。
我們是畸形的,宛如相互攀爬的兩根藤蔓,誰也不是大樹,誰都想成為大樹。
即便互相更加依戀,但是總覺得搖搖欲墜。
我畢竟是第一次戀愛,只覺得怪怪的卻找不出辦法。
我真的覺得被他看著很好,又覺得很少很少和他見面,沒有被真實看著的感覺很糟糕。
說到底亂步能知道我每天的事,我卻不能知道他的,我越喜歡他就越覺得不爽,不舒服。
談戀愛,真麻煩。糾結來糾結去的。
我乾脆不想,認真投入最近的運動會——沒錯,運動會。
千緒在宿舍搖晃椅子:「我決定報名參加觀眾!」
我:「這算什麼報名啊喂!我還以為是啦啦隊。」
春緋:「我只是報了跳高,清桃你呢?」
我頓了頓,小聲:「五千米……」
「什麼——」千緒驚訝得拍桌而站,「五千米!!那個巨長無比的長跑!跑下來就算是神的長跑?!」
我:「放心!我練習了一個月,至少能跑下來的……嗯……」
千緒不說話了,幽幽地盯著我,半晌,走過來沉重地拍拍我肩膀:「我會在終點等你,我會隨時準備把你拖走。」
我:「真是謝謝了。」
我左思右想,決定去偵探社邀請亂步。
我們已經一個月沒有見面。
就連手機聯繫都很少,他好像不習慣用手機,或者說仗著自己能隨時監視,有了我一直在他身邊的錯覺所以壓根沒在意這個。
反觀只能通過這個方式知道亂步的我則有種斷了聯繫的錯覺。
雖然一年下來也差不多習慣了……果然沒有那三天就好了,以前我才不會想這個。
「這就是不好的地方,我和環雖然是異地戀,但是他經常打電話……感覺江戶川先生的話,不像是會用手機粘人的類型。清桃有落寞感也很正常,要跟他說,要不然裂縫越來越大,會很不妙的。」
這是我諮詢戀愛好友春緋得到的回覆。
那時,我冒出邀請亂步的想法。
我確信,我想見他。
這一個月他很忙,我一般不會打擾別人工作,白天工作時間不會打擾,晚上他處理完案件時卻到我的門禁時間。
所以都會錯過,無法見面。
那天早上我看著照片,左看右看,悄聲說:「該不會就慢慢不喜歡你了吧?」
畢竟感情這東西沒半分道理可言。
我去偵探社時沒有遇見亂步,應該是在外面工作吧?我和偵探社剩下的人打了個招呼,聊了會兒天。
而我離開武裝偵探社走了一段距離,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大喊:「清桃——」
我回頭,偵探打扮的青年在喘氣,似乎是趕過來的,他見我停下於是飛奔過來。
我驚愕:「亂……」
他猛撲過來的結果就是我差點向後摔倒,腿彎曲,腰被迫向後仰。
幸好亂步熊抱住我的同時也做了我的支撐。
他抱了幾秒鬆開,依舊離得很近,我能看到他鼻尖冒出的細小汗水。
他說:「我要去……」
我習慣他提前知道的能力:「好吧,那你下周一……」
我在說時間,亂步緊緊盯著,目光在我臉上粘稠地走了一圈又一圈,忽然道:「清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