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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麻煩!
最後乾脆是畫畫,在信的末尾畫上她的黑色尾發的一個勾。
亂步莫名其妙地對她轉身離開時微揚的發尾印象深刻。
像個鉤子,勾得他情不自禁地跟上。
現在他再看一遍,卻又不知道在看什麼,明明都看過了。
以前雖然也會想桃醬,那時候的選擇是看她。
在吃飯……
在午睡……
在回答問題。
在和朋友說笑。
在計算生活費。
在被窩賴床。
在做兼職……
好像挺無聊的生活他都看的津津有味。
但是逐漸不再滿足。
因為她的日常沒有他。
煩躁、鬱悶、悶氣、想不明白。負面的情緒一股腦全部上涌。
更可氣的是清桃根本沒有他喜歡她那樣喜歡亂步大人。
亂步想,他們需要相處。
他需要清桃加深情感。
那麼他就可以在可行範圍內做更多的事。
清桃對他的容忍度會隨著感情的加深而提高。
比如牽手,加深之後可以親吻。他則想要對方的絕對不離開。
亂步十分迫切地想要得到永遠在一起的確切回答。
不只是她的口頭話,還有客觀上的的的確確離不開他的事實。
他會安靜的等,安靜的密布。
以往不懂人世情的天才偵探在摸索讓她更加喜歡的方法。
……
啊……好無聊。偵探社內,亂步取下貝雷帽看了看。
距離和桃醬分開的那天又過去了兩天,他有些想清桃了。
案件最近也多了起來,雖然解決快但架不住長途跋涉耗費時間的長。
亂步分身乏術,沒有時間和清桃見面。
明明交往前這都不會被他放在心上,現在卻感到一絲焦躁。
這群人,太蠢了,能不能自覺一點。
處理完已接近深夜,亂步應該先回去睡覺的,他理了理貝雷帽,貓咪一樣的臉望向天空看了片刻。
啊……去找找看好了。
福澤諭吉在他身後囑咐:「小心一點,亂步。」
亂步點頭:「嗯……」
他的另類監護人知道他要做什麼,知道他在思念什麼。
在陌生的,沒有觸碰過的領域他們都是新手,但是福澤知道什麼是對普通人好的。
亂步慢悠悠走過橋頭,深夜街上無人,路燈在地面形成一個又一個白色圓圈,偵探行走在暗處,似乎是漫無目的。
他遵循記憶,第一天,走到了另一所高中。
第二天,走到了一個巨大商場,他想了想,買了一顆巧克力吃。
第三天,偵探兜兜轉轉回到橋頭。
第四天,偵探因為推理出戀人在外面而想去她在的書店卻因坐錯車差點離開橫濱。
不能打電話。
首先有時候時間晚,別人都入睡。再者就是清桃每次接近夜晚就算是在外面也是很快回去,然後入睡,沒有時間。
……
第十五天,偵探到達學校後門,他盯了幾眼,在門衛室工作人員的警惕目光里取下貝雷帽毫不在意地扇扇風,眼睛一瞥就找到那棟樓。
啊,在睡覺。
奇怪,在目光所及之處就會莫名安下心,明明他就算坐在偵探社裡也能知道桃醬的情況的。
「因為知道是一回事,親眼確認又是另一回事。相見總是最好的。」福澤對他說道。
亂步對此道理的領悟迷迷糊糊,懵懵懂懂。
第十六天,找到正門,校門關閉他進不去,亂步也不急,他在外面觀察了一遍這所學校。
即使他在橫濱待了很久,也從未對橫濱大學有過過多的關注。
好像沒什麼異樣。
偵探看了眼樓,又轉身離開。
時間總是錯開,他白天很忙,偶爾空閒時桃醬又在上課。
找不到機會。
只有深夜他自顧自大步走熟悉路線時會在他單方面中見上一面。
路途不遠,偵探有時候會在黑暗的路上轉圈,或者故意沿著路燈白圈的邊緣走,或者在上樓梯時不正經地一跳一跳的。
在白天熱鬧的街道黑夜裡空無一人,周邊的綠植髮出被風吹過的簌簌聲,然後他走過,或許會帶來一陣哼歌的聲音。
寂靜的城市,亂步輕鬆的仿佛在悠閒散步。
……
第二十五天,他對這條路已經熟悉,在外人看來路痴屬性的自己只是不想去記而已。
他想做的,即便是慢悠悠的也會做到。
……
第二十八天,她好像報名了一個不得了的東西。亂步在熟悉路線時踩著瓷磚縫隙走想到。
第二十九天,他遇見一個今天關門很晚的小店,買了一瓶汽水,慢悠悠走去學校。
第三十天,她會前來。
邀請他,為了思念。
邀請完亂步我就安安穩穩在學校度過時間。
離運動會還有四天時間,我出門買東西時路過武裝偵探社,想著順便過去看看?
快要上樓又驚覺別人是在工作,我可不能進去打擾,於是放棄下樓。
卻在樓下遇見了銀髮的社長,他在樓底下不遠處的草叢裡站立,渾身有肅殺的氣息。
落在我身上的目光卻有一點收斂:「木野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