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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怕?」
「你真殺過?」
「沒有。」
她鬆口氣:「那為什麼是亡命之徒?」
「年輕的時候不懂事,得罪過人,可能哪天人家遇到我會想要我命。我怕你跟著我會牽連到你。」
周馳摩挲著溫嫵臉頰,這是一張瓷白無暇的臉,細膩得讓人捨不得鬆手。他才想起來他手指有握槍和維修的繭,忙要抽開時忽然被她握住。
溫嫵望著他眼睛說:「我認識一個姓段的警官,他是省廳的,應該很厲害,我們買票去找他幫我們想辦法!」
周馳愣住,完全沒想到她會來這句。
他擰緊眉頭:「這人多厲害?」
「我問什麼他都懂!嚴謹,專業,負責,態度好。」她特別地激動,握緊他手就想馬上去省里。
周馳忍住眼底的笑意,按住她手,重新嚴肅地望著她眼睛:「溫嫵,我認真地告訴你,我可能沒你想像的那麼好,你跟著我——」
「你想多了吧,我壓根沒把你想得多好。你對感情畏畏縮縮不像個男人,生活上也摳了吧唧的。」溫嫵說,「現在終於敢承認了才勉強像個男人。」
她說完笑起來。
周馳蹲在她身前,也不自主笑了下。
她胸側兩粒盤扣在剛才被韋宇林扯開,他伸手幫她扣好,又低頭提起她落在地上的裙擺。看到她高跟鞋上有灰塵,用手掌擦拭。
溫嫵望著他專注做這一切,睫毛輕輕顫動。這是一雙好看的手,會修東西,會彈吉他,還會像此刻這樣呵護她。
她忽然才想起來他剛才砸窗時的狠勁,急忙掀起他胳膊看。外套和裡面的袖子都劃破了,手臂上有凝結的小血塊,幸好劃傷的傷口只有一小塊。
但她還是很緊張地拉起周馳:「去醫院——」
「屁大點事。」周馳摘下衣袖,彎腰把掉地上的包撿起來拍乾淨,牽起溫嫵出門,「先回家去。」
「你傷口不處理會發炎的。」
「我家裡有藥。」
走出店,周馳看了眼空曠的長街,黑漆漆的眼底深邃,還是鬆開了溫嫵的手。
他在鎖門,溫嫵就去看街道,已經沒看到韋宇林。
周馳也看了眼街道,的確沒再看到韋宇林的車,他下手知道分寸,人還有力氣開車跑,看來是安全的。
「回家吧。」穿過馬路,周馳還是沒有牽溫嫵的手。
溫嫵也不惱,甚至有些想笑他的謹慎,現在是凌晨,這一片哪還有什麼人。但她很配合,直到走進單元樓里才握住周馳的手。
他沒有再撇開她,反握住她手。
開門的時候,溫嫵背對著周馳輸密碼。
他看不見她劇烈起伏的胸口和顫動的睫毛,她下定決心似的,在房門打開的瞬間將周馳拉進了屋裡。
「我還害怕,你能不能等我洗完澡了再走啊?」
他嗓音低沉:「嗯。」
第27章 你是不是不行
溫嫵沒有開燈,直接去臥室里找睡衣,回到浴室洗漱。
周馳拉上陽台窗簾將燈打開,坐到沙發上。
衛生間裡傳來嘩啦水流聲,他閉上眼睛小憩,然後聽到吹風機的聲音,隔著門並不怎麼吵,相反倒更像是催眠的樂曲。
他竟然漸漸陷入睡眠,他幾乎很難在家裡擁有這麼安心的情緒。
他住的家屬樓里全部都是段惜華和周蘭的回憶,他每次下班回家都覺得家裡太過冷清。後來乾脆都在辦公室加班,有時候案子太重,他幾乎都是組長,加班床位都讓給手底下那幫組員了,他就睡在犯人的審訊床上,也能安安心心睡到天亮。
感覺到雙膝有沉重的力量壓過來時,周馳才從這段淺眠里醒過來,懊惱他不應該在臥底的任何環境下鬆懈。
他睜開就看到一張近在眼前的臉。
少女白皙透紅的臉頰,輕顫的睫毛,還有她圈過來的手臂和落下來的吻。
周馳按住她腦袋,推開她時才看清她此刻的樣子,他眯起眼,眸底是一汪洶湧的深潭。
溫嫵穿了那條白色的睡裙,蕾絲和網紗恰到好處的風情,卻並不低俗,嫵媚的同時又有少女的純情。她直接望進他眼底驚涌的駭浪,垂下長睫看他微抿的唇峰,他的唇稜角冷峻又性感。
她重新勾住他脖子吻下來。只是她吻技太差,舌像打結不會動,最終被他反客為主,強勢得像頭兇猛獵豹吞食一隻弱小的兔子。
他由最初的渾身緊繃到回應她,抱住她往臥室走。
溫嫵長腿勾在周馳腰際,心跳很快,直到被放平,他忽然從她唇齒退離,被子也在瞬間蓋在了她身上。
溫嫵:「??」
她從被子裡掙脫出來,手腕被周馳緊扣住。他手掌又大又粗糙,力氣這麼重,她疼得想生氣。
「別動。」
簡直了!這是什麼悶騷直男?!
溫嫵在他手心裡掙扎,周馳沉聲凶她:「老實點!」
溫嫵有些不可置信,望著他滿臉的冷峻傻了眼,忽然很生氣很委屈。他剛才不是親得很喜歡嗎,他看不出來她穿成這樣是什麼意思?
「你是警察嗎,我是犯人嗎,你對我這樣!」
周馳鬆開她雙手,只是沒想到也就輕輕握了下,她手腕那瞬間蔓延起一圈紅。
「你給我老實點。」他語氣無奈,滾燙血液瘋狂地在身體裡翻湧,嗓音里的粗沉到底還是出賣了他。